新皇目光幽冷扫视四周,铿然有力的声音如重锤砸在众臣心上。
“诸位爱卿不知是否认真听了皇姐的陈述,皇姐今日已经言明,桩桩件件背后皆有证据,此事就由摄政王详查汇总,了结此案,还皇姐一个清白。
“至于说什么皇姐滥用私权,滥杀无辜,简直是无稽之谈,朕予皇姐大权,便是拿来用的,别说是杀两个敌国奸细了,就是帮助朕肃清朝纲,杀两个逆乱的大臣,也无妨。
“至于宁阳公主有孕在身,却不在家好好休养,反而去到混乱之地摔了跤,更和姐姐无关。朕倒是认为,陪同宁阳公主之人有照顾不周之罪,该当受到责罚。梁妃陪同宁阳公主出门,却没保护好宁阳公主,罪不可赦,打入冷宫。
“至于游林子,乃鹿神医之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不比鹿神医差,宁阳公主出事的第一时间,游林子便尽力救治宁阳公主,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赏黄金千两。
“萧晔大将军控告游林子毒害宁阳公主,此事有待详查,着游林子前往萧国公府,全力救治宁阳公主,并查看事实真相,这事儿亦由摄政王盯着。”
“是,陛下。”宗云蒙上前领命,朝着新皇一拜,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也跟着跪拜,高呼万岁。
太后一党的人顿时就傻了眼,事情的转变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
梁桐脸色一片惨白,他女儿才刚被升为梁妃,如今又被打入冷宫。
陛下的宠爱,就这么短暂吗?
“哈哈哈!荒谬!荒谬!”太后仰天大笑一声,身体摇摇晃晃两步,“陛下今日,是要逼死哀家?”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朝!”
新皇看也懒得看太后一眼,拉着商夏,一路出了宣室殿,直奔御书房。
梁太尉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看着失势的老太后,突然觉得自己站错了队。
其他太后一党也有些恨恨地盯着太后,若不是被这老妖婆拿住了把柄,他们如今的处境何至于如此艰难。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岑非吩咐宫人不要前来打扰,商夏止住脚步,轻声开口:“陛下今日,未按计划行事。”
按照他们的原计划,商夏应该被打入天牢,和新皇离心,让太后以为新皇失去了商夏的支持。
如此一来,太后大胆行事,带兵逼宫,他们狠狠反击太后。
可陛下今日,却并未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
“姐姐,朕不想和你有任何嫌隙,演戏也不想。”
上次因为心中怀疑,他逼姐姐发誓,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那种剜心一般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带来的,如果姐姐有一天要拿走这些,将刀子插在他心口,他也认了。
他现在,只想护着姐姐。
“如此一来,太后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发作。”
商夏语气之中无不遗憾,好似没能对付太后,损失挺大的。
新皇一阵好笑,开口说道:“不发作也好,就让她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吧,让她也尝尝被人欺压的滋味,有姐姐在,朕什么时候都不怕她。”
“就怕南黎国马上就要出乱子,到时候我顾不过来。”
新皇目光柔和落在商夏身上,轻轻一笑:“姐姐,我不是曾经那个小孩儿了,如今这般手握大权,我若还对付不了这老妖婆,那我就配不上姐姐这些年的教导和栽培。”
“陛下聪慧,定能成事。”商夏看着眼前已经成长的帝王,不再多说。
陛下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是她也不能主导的了。
另外一边,萧晔偷偷溜进了摄政王府,一进宗云蒙书房,便啪啪摔着手里的折扇:“我这戏没法演了,没人配合我。”
宗云蒙抬手揉揉太阳穴:“陛下可能是想走另外的路子。”
萧晔坐在宗云蒙桌子上,轻叹口气:“如今太后怕是又要龟缩回佛堂念经了。”
“不会!”宗云蒙看着门外忽然下起的雨,讳莫如深地说道,“她耐不住,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字,等!”
话落,宗云蒙问道:“宁阳怎么样了?”
“失去孩子对她打击很大,身体没问题。”萧晔也不禁叹了口气,“为了这点私权,太后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真是丧心病狂,这事儿我到现在还没告诉她。”
“你最好别直接告诉她。”宗云蒙抬眸看向自己的好友,轻声道,“让她自己发现最好。”
萧晔沉默一阵,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就见秋甸公主在管家的带领下,神色焦急地走了过来。
他连忙闪身回避,暗中溜走,秋甸公主浑身湿漉漉冲进来,匆匆一礼:“摄政王,商夏姑娘呢?我找她有急事儿。”
“什么事儿?”
商夏从门外走进,将手中的伞递给一旁伺候的婢女,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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