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陛下连碰都没碰她……
陛下之所以封她为梁妃,是因为她趁着陛下醉酒,说有办法让陛下得到商夏,条件是陛下得封她为梁妃,还得给她父亲升官。
当时,她记得陛下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最后,同意了她的要求。
她告诉陛下,陛下想要得到商夏,首先就要除掉宗云蒙,而要除掉宗云蒙,首先就得冷落商夏,不然,有商夏护着宗云蒙,就没法成事儿。
就算果真无法除掉宗云蒙,也要先打压宗云蒙,再一步步拆散他们。
她明明都已经和陛下说好了,可陛下一见到商夏,那双眼睛就只恨不能粘到商夏身上,完全不记得他们的计划了。
梁兰越想越气,只恨不得立刻杀了商夏才解恨。
御书房里,新皇坐在书桌前,看着对面站立的商夏,目光一片柔和。
商夏面无表情地汇报着南黎国的事情,眸中无半分情绪,好似没看到新皇目光灼灼的眼神,只说着自己的事情。
等商夏汇报完,新皇站起身来,神情激动地说:“南黎国之行,姐姐为我天幽国赢得喘息之机,居功至伟。”
“分内之事。”商夏只轻声回道。
新皇目光上下打量着商夏,语气关切地说:“姐姐,许久不见,你瘦了。”
“陛下倒是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商夏回道。
新皇不由一愣,他气色很好吗?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主动邀请道:“姐姐今日就留在宫中用膳吧。”
“不了,和宗云蒙约好了,一起吃饭。”商夏轻轻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御书房里气氛一沉。
新皇端着茶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是目光直视商夏,开口说道:“姐姐可知,朝中参三哥拥兵自重,妄图谋反的折子,都已经堆满朕的桌案了。”
商夏微微挑眉,故作不知地问道:“哦?有这等事儿?宗云蒙什么时候拥兵自重了?”
新皇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喙:“三哥私自豢养军队,私自率军出境去往檀越国,都是事实。”
“陛下,此事我以为我已经跟陛下说清楚了,檀越国是我让宗云蒙去的,至于那支两万人的军队,是先皇留下来给他保卫边疆的。”
新皇神色微冷,满是濡湿汗水的掌心贴着茶杯边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缓缓放下,目光犀利看向商夏。
“姐姐喜欢三哥朕知道,可姐姐确定要包庇三哥吗?”
“陛下不信我?”商夏秀眉轻蹙,抬起眸光,目光定定地看着新皇。
新皇亦看着商夏,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终是新皇先移开了目光。
“我自然信姐姐。”新皇顿了一下,开口道,“但如果姐姐能对天发誓,说是自己让三哥去的檀越国,我就再无疑虑了。”
空气中,好似有什么无声碎裂。
新皇感到心口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极力忍住这种不适,目光锐利看着商夏。
商夏只是微微一笑,抬眸看了新皇一眼,竖起三根手指,语气铿然:“我商夏对天发誓,是我让宗云蒙率兵前去檀越国支援,以拖住南黎国攻打天幽国,如有半句虚言,天打……”
“姐姐!”新皇厉吼一声,从桌案前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商夏发誓的手,将商夏的手放了下来,哑声道,“朕信你就是了。”
商夏神色有些不好,好似在强忍着什么,新皇也尝到了那种处于信任边缘挣扎的感觉。
他眼眶通红,心头情绪翻涌:“姐姐,并非朕怀疑三哥,只是,弹劾三哥的折子实在是太多了,朕不得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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