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并不是完全不知世事。有时候昏迷的浅些,能听到外界一些声音,只是张不开眼睛,动不了身子,更说不了话。
“你先起来……”
长宁宫,偏殿,织锦已经睡下了。许是逛花园累着了,她虽然满心心事,但睡的很熟。
她这几日牵挂着宁怀景,老是梦到他。今天也是。梦里,她到了生产的日子,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了宝宝。
产婆抱着小婴儿给她看。襁褓里,一张和宁怀景一模一样,二十岁成年人的脸庞,再好看也吓的织锦一个激灵。那孩子一张口,冷冰冰带着冰渣子的一句“娘亲”,硬生生把织锦吓醒了。
织锦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小心摸了摸肚子。大概今天频频被人算计腹中孩儿,才会做了这么一个梦。
织锦睁开眼睛,雨夜无月,她睡觉不习惯点灯,黑漆漆的空中一双明亮又熟悉的眼睛。仔细一看,很像是梦里的倒霉孩子。
“啊,有妖怪!”织锦大叫一声,摸起床侧的一个沉重的大铁棒就往那双眼睛砸去。
宁怀景想了无数种再见面的场景,独独没想到这个。他才见到日思夜想的媳妇,心里正激动呢,不期然当头一棒,躲得就慢了些。
一声压抑的闷哼,嗓音格外熟悉。是梦里叫她“娘亲”的声音。
织锦抄起铁棒又是一顿砸,嘴里还叫唤着,“砸死你这个妖怪,快滚!滚!滚!”
宁怀景闪身避过,心头一阵懵逼。离家一月,媳妇疯了怎么办???
怕她伤着自己,宁怀景连忙抓住她的双手,夺下铁棒,轻声唤道:“王妃,是我。我回来了。”
织锦眨眨眼睛,理智回笼了些。外头听到动静的白芷已经拿着灯闯了进来,“王妃,怎么了?”
灯光下,宁怀景坐在床边,抓着织锦两只手,额角一片通红,肿了老大一块。
白芷欣喜道:“王爷,您回来了?”
“嗯。”宁怀景轻轻颔首,“出去,别泄露消息。”
白芷连忙点头,转身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宁怀景点上蜡烛,织锦还呆愣愣的坐在床上。见他走到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脸庞,“真的是你?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宁怀景都气笑了,看着只着一件薄薄里衣的织锦,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头,肌肤似雪,瞳孔乌黑清透像是被外面的雨水洗过,婉婉动人。眸光一紧,低头吻住了织锦湿润的唇。
好一会后,宁怀景意犹未尽的起身,声音低哑的问,“还是不是在做梦?”
感受着唇瓣上的刺痛,织锦立即摇头,“不是。”
她伸出双手环住宁怀景的腰,委委屈屈撒娇,“王爷,你可回来了。我很想你。”
宁怀景心里满意极了,扫过床上丢着的大铁棒,还有隐隐作痛的额角,声音又低了两分,“想我,见面就打我?”
织锦语噎,半晌期期艾艾道:“我不是怕你开口叫我娘吗?”
宁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