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景的话原就不多,织锦又想着种痘的事情,还隔着车帘,没什么心情说话。
一天下来,都只是埋头赶路,没什么交流。
齐云面上一本正经的赶车,却忍不住常常拿眼角去瞥自己的主子,这么好的机会,不懂得把握一下,多说几句话,哄许姑娘高兴,也能增进一下感情。
世子爷可是说了,那个常家的小子,时常花言巧语,逗的许姑娘直笑。
万一半路被常家小子截了胡,主子哪里哭去。
他一个当下人的,又不能说主子的不是,齐云觉得自己快为主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晚上的时候,宿在了路上的一家客栈里。
当时织锦和宁怀景一起进去,两人气质不俗,女的俏,男的俊,小二还以为是夫妻,一口一个“夫人、老爷”,闹了织锦一个大红脸。
宁怀景倒是面上淡定,如果耳朵尖没有红的话。
赶了一天的路,哪怕马车里面再舒服,织锦都觉得自己浑身快散架了。
小二送了泡脚的水来,织锦和蓝烟,一个一盆,一边泡着脚,一边仰躺在床上。
“真是怀念高铁和飞机呀,大巴也成。”织锦嘴里喃喃道。
“姑娘,你在说什么?”蓝烟听是听清楚了,就是一个字都不明白。
“我在梦里梦到的神奇物件,坐上它们,百里的距离,一个时辰就能到了。”织锦满嘴胡诹。
蓝烟咂舌,“天底下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有啊。还有许许多多更神奇,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呢。”
今夜月色极好,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像是一匹银色的柔纱,垂落在窗台上。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今照古人。
织锦闭上了眼睛,似乎感受到了那清冷的月光,莫名有几分惆怅。
“一个梦罢了,姑娘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是啊。”织锦叹了一句,“不过一场迤逦的梦罢了。”
“梦里什么千奇百怪都有,我还梦到过自己能飞呢。”蓝烟笑着道,“然后才床上跌了下来,脑袋都磕红了。”
织锦被逗的噗嗤一笑,那点愁绪烟消云散。
“明安小时候睡觉不老实,也常常会从床上摔下。他皮糙肉厚的耐摔,自己迷迷糊糊的爬上床就睡了,第二天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
“大约男孩子都一个样,蓝玉也是……”
话题转到了两个弟弟身上,织锦和蓝烟互相爆料自己弟弟的幼时糗事,时不时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隔壁屋,住的就是宁怀景。听到隐隐约约的笑声,让他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下来。
齐云正在汇报着事情,见状不由道:“许姑娘和蓝姑娘的精神倒好,属下还怕一天的颠簸,两位姑娘会累着呢。”
宁怀景“嗯”了一声,“明天晚点上路,让她们多睡会。”
“属下知道。”齐云应了声。想着主子这会儿知道体贴了,白天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多关心两句呢。
老是这么背后做事的,许姑娘完全不会发现呀。
就像当初那盏走马灯,许姑娘怕是现在都不知道,那盏灯,是主子花了好几天,亲手做的。又让人专门摆摊在那等着,就为了“卖”给许姑娘一人。
若不是最近冒出了一个常亭溪,这么有力的竞争对手,只怕主子还温着,不知要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