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脸涨的通红,正要发火,又听张婆子道:“看我这张嘴,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能是那种人吗?老姐姐,我就是这性子,说话直,你别介意。”
王氏和张婆子差不多的年纪,张婆子半生操劳,看起来,比王氏更老几岁。不过以后要在许家做活,叫王氏一声“老姐姐”也正常。
不等王氏反应,张婆子对张老三吩咐道:“老三,把鸡给宰了,待会给老爷子和老姐姐炖汤喝。”
张老三哎了一声,他声音洪大,像一声雷鸣般在众人耳畔哄响。
张老三是个诚实人,娘亲让杀鸡就杀鸡,还就在院子里,顷刻间,就传来了鸡的惨叫声。
王氏和李氏都呆住了。王氏连生气都忘了。
许水仙更是捂住了眼睛。
就连水苏都往织锦身边凑了凑。
小姑娘们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王氏和李氏也没有。
“有热水吗?”张婆子问,她还笑呵呵的,对于张老三那边凶残的场景,一点都没感觉。
“有,厨……厨房里。”李氏下意识的回答道。
张婆子点头往厨房去,见几人被吓住了,走了两步又转身安慰道:“有什么好怕的,这算什么。早些年,家中艰难的时候。老三几人上山打猎,回来交给我剥皮,那兔子皮最好剥,从嘴巴那里开始,一点一点,一张皮连个口子都没有,才能卖个好价钱。”
张婆子“安慰”完,就去了厨房。
留下李氏几人风中凌乱。
许水仙都快被吓哭了。
此刻张婆子略显佝偻的背影似乎都格外令人恐惧。
感觉到依偎着自己的水苏,小身子抖了一抖,织锦心中发笑,这些人还真是不惊吓。
早知道这么管用,自己以前就多试试了。
院子里霎时间,分外的寂静。除了偶尔刮过的寒风,就只剩下张老三给鸡放血的声音了。
连王氏也难得安静下来。
许家这么些年,也靠着王氏里外操持,论起来,王氏还是有苦劳的。
但是这份苦,别说和张婆子,就是吴婶等普通农妇比,都不值一提。
许家当年颇有家业,廋死的骆驼比马大,靠着变卖剩下的那点家产,过的都比一般人家要好点。
有脏活累活,都小辈们,主要是许二泉夫妻做了。
王氏就只负责坐在家中发号施令,享受众人的孝顺恭敬,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
不过是一个被大家捧习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老太婆,对上张婆子对样真正风里来雨里去,又不买她账的狠角色,也只有吃瘪的分。
等到许四海带着大夫回来时,没有想象中鸡飞狗跳的场景,他的娘亲分外的平静。
许四海心中甚是安慰,大夫给许老爹把了脉,许老爹并无大碍,不过年纪大,体质差,受了风寒,又不曾好好安养,才拖到了现在。
大夫开了几服药,叮嘱了几句,就走了。也没要许四海送,正好他在许家村有好友,权当来访友了。
张婆子手脚麻利的把鸡汤和药都给熬上了。
一抬眼,就王氏身前的一堆小山,还有拆开来的补药。
招呼张老三道:“老三,快,把给老爷子的东西都收起来。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在外面吹坏了就不好了。”
王氏额角跳了几跳,憋不住要发火,就见张老三提着杀鸡刀来了,上面还有红艳艳的血迹。
王氏乍一见了,差点没晕过去。想说的话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