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奇怪夫妻,眼神在空中噼里啪啦交汇,扬言要杀人的平淡如水,匆匆赶来的却是怒火中烧。良久却不再讲话,花满溪硬着头皮咳了一声道:“两,两位既然聚在一块儿,夫妻之间,总可好好商量,请离开吧。一应损坏物件的账单,我到时候会寄到府上。”
小石肩膀一抖,还要冲出去,阿依将她拉住,语气平淡向南谨行伸出另一只手:“这位姑娘说得对,我们回家说。”
收拾了一切之后,花满溪觉得今天可能是运气不好,干脆提前打烊,也算是让一些伙计早些回家。自己却推着徐锦非,坐在五楼的窗子边上吹吹风。她没有说话,徐锦非倒是过了良久,伸手去拉她的手,最后握在手心,轻轻地捏了一下。
翌日,皇帝就接到了九王妃在天鲜楼闹事,屡次出言不逊,甚至动了手的密报,这种事不必在朝堂上讲,但暗地里满可以捡起来,把南谨行骂了个狗血淋头。南谨行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发愣了小半个时辰。刚一脚出了御书房,太子又请人来了。
南谨行焦头烂额,差点举手投降道:“我可是从父皇那里挨骂回来的,你若是也要说劝诫的话,就不必说了。反正那徐锦非也没掉块肉嘛。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就知道冲我发火。我跟你说啊,你托我打听的事,我还没有眉目呢。但这天鲜楼,我还非要去了,我看那臭娘们能拿我怎么办。”
南谨言皱起眉头,倒了一杯酒道:“我自然不是酸腐的儒生,又何必对你说些没用的话。弟媳妇平日里虽然偶有出格,也不至于悍厉若此,你惹着她了?”
“什么呀我敢惹她?她一不俊二不俏两眼一瞥顶武松。我的天。”南谨行心里气闷,喝了一口酒道:“回去我就把她骂一顿,让她好好在府里呆着,别出来给我裹乱。”
南谨行喝罢酒,将杯子一摔,就大步流星而去,显然是有点上头。府里阿依静坐灯下,她也饮酒,一碗一碗饮,配以鲜萝卜脆花生,廊前一池红鱼,翻波涌浪,也算是美不胜收。南谨行看见她就没好气,抢过酒碗,猛饮一口道:“今日你去那酒楼做什么,嫉妒人家小娘子长得比你好看?”
阿依微微抬头,又微微摇头:“皮囊色相,红颜枯骨,我内秀,那群小娘子比不上。那个叫花满溪的,菜炒的很不错,我本来还想学一学,再废了她的手。但她的相公,是个很熟悉,很危险的人物,我不应该动手吗?你也不喜欢他,装模作样。”
南谨行差点噎得一个仰倒,放下空了的酒碗,示意再添一点,又低斥道:“你这是和本王说话的态度吗?酒喝二两飘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三个月,哪儿都不准去。到时候本王要是在天鲜楼再看见你,就——”
“如何,休了我?”
“以后都不给你酒喝,半滴也不。”
南谨行又喝了一碗,整个人有点醉醺醺的,但还是嘱咐了一句:“不准出去,听到没有?本王是去办大事的,你争锋喝醋的,扯本王大腿,像什么样子,你到底站哪边呢?”阿依不语,只放任有些酒气上涌的南谨行慢慢地靠在了长椅上。
南谨行都要昏昏欲睡了,咚的一声巨响,整个人从椅子上滚下来,不由大怒道:“阿依!”王妃在月色中从容伸出一只鼓槌,猛地一敲,九王爷软软倒下去,她才平和叹息道:“吵死了,躺好听我敲鼓。”
第二天,南谨行在家里昏睡到晌午,才腰酸背痛的起来了。关于昨晚的记忆,烧成了一团乱麻,记也记不清楚,只好先扶着腰,让丫鬟端来清洗的面盆。人模人样地拾掇了一遍之后,晚上又去了天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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