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诗脸上的嫣红还没消退,这下又上一层。她放下那柄画扇,推了推花满溪道:“好了好了,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可是快要成亲的人了。”
花满溪哑然失笑,摸了摸汪诗诗的一簇小辫儿,今日她打扮得很有点娇俏,怪可爱的,让她感觉自己在安慰一只兔兔,这便柔声道:“成了亲,我照样可以做我喜欢的事啊。你若是饿了,便来镇国公的府上。成亲那一日,我必定把捧花抛给你。”
“什么捧花,我朝有这样的风俗吗?”汪诗诗纤手捏起一只小黄牛来,这个是花满溪刷了一层蜂蜜,里面塞了一堆杏仁,碎栗子,还有核桃颗粒,配上一点烤得刚好的酱,一咬下去,那就是满口生香。
花满溪一不留神说了自己以前的习惯,便为她解释道:“这是我在一品居的时候,听一位走南闯北的客商说的,他们那儿结亲,新娘子会在堂上捧一束花,待拜堂结束,就闭上眼睛,把那花束往后高高一丢,若是哪个女孩子抢到了,便会走好运,离自己找到如意郎君就不远了,取的也就是个好兆头的寓意。”
“这样啊……那你到时候一定要丢给我哦!我也沾沾你的喜气。还有啊,我表哥和沈绍都说了,虽然现在不便相见,但到时候你大婚,他们一定多多灌那姓徐的。”说到这里,汪诗诗吃吃地笑出了声,活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时间越来越近,五月也就那么些好日子,因此花满溪和林凤萱出阁,也定在了同一天。早就有熟知婚庆礼节的婆子,去往两位小姐的院子里,提前说个流程,说不定还要排练排练,到时候才不至于过分紧张,反而出丑。
林凤萱虽是个侧妃,但宫里的规矩,条条框框,每一件都严谨得很,她心里都快被那个教养的嬷嬷烦死了,面上也不敢露出一点不耐烦来。这种宫中的老人若是得罪了,以后可讨不到什么好处。今日好不容易偷了个空,来试试自己的嫁衣。
侧妃只能穿个桃红色,凤冠也简陋许多,林凤萱见了就十分不喜,又想起那花满溪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带着丫鬟偷偷溜了去。比起房间,花满溪更喜欢呆在厨房,所以这时候都没有什么人,倒叫她钻了空子。
嫁衣就大大方方摆在那儿,挂的挺高,因为折叠多少会有些皱痕,花满溪干脆腾了一小块地方出来,专门放这衣裳。看到的时候,林凤萱几乎嫉妒地喘了一口粗气。衣裳连带下摆,将近有两米多了,通体都是华贵精美的刺绣,那料子摸起来轻软丝滑,几乎如同流水。
可是抖开来一看,又细薄得像一卷软纱,背后竟还一只体型庞大的凤凰,尾羽华丽得几乎令人目眩,旁边的凤冠上满头都是指头大小的东珠,晶莹圆润。
林凤萱面色铁青,又想了想自己那身桃红色的嫁衣,在这一身面前,直接上不得台面,她又看了一眼,心里又嫉又恨,若是自己穿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不如拿剪子,拿火,总之把它摧毁了,才能甘心。
丫鬟看出她的意思,死死抱住她的小腿道:“小姐不可啊,那花满溪不是个好相处的,之前您摔碎她几盆花,她都敢漫天要价,要是剪了这价值连城的东西,恐怕她能活吞了您。”林凤萱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心里又生一计,低声吩咐道:“你去找几卷春宫图来,要男子与男子的,到时候替换了,塞进她的陪嫁里。”
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那姓徐的可是个瘸子,我塞两幅龙阳之好,便是祝她新婚不得好果!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怎么行那所谓的周公之礼,要是那花满溪做了个活寡妇,那才真是可笑,可悲,以后的事,我们还要走着瞧。”
此事花满溪半点不知,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会一笑置之。她受过的教育,包括生理知识,可与古人完全不同。这点为难,压根不叫为难。她满心期待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这天锣鼓喧天,声乐齐响,花轿已静静地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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