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七品县令的俸禄是多少,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一点俸禄,还不够吃饱饭的,别说应酬了,再说表妹说得没有错,我初去的时候的确是伤痕累累,只剩一口气了,若不是汪家救我,如何还有命在?我们陈府又不是没有银子了,这要是传出去你堂堂一个尚书,还要前外家帮忙养儿子,名声何在?”陈修礼声音不大,态度也尚算好,不过有理有据。
“既然是亲戚,救了你的命也是情义,如何就连账本都写好了,这不是讹钱吗?”陈松一想到突然背负了三十万两的巨债,就觉得头痛。
“不是情义,是交换,汪家供养我,替我出钱出力,替我造势,让我重新回到京中,甚至连升三级,这些都是要汇报的,不然我为何签字画押写下账本?难道父亲培养二弟三弟,就没有花费吗?他们在国子监读书,又出了贿赂,便是如今在巡防营里头做事,也是走的后门吧?难道还少于三十万两银子不成?”陈修礼不紧不慢地使出了杀手锏。
这正是陈松最窝火的地方,二儿子和三儿子若是有一个出息的,他也不会将这大儿子迎回家中的!说起来也是令人愤然,他花费了银钱精力无数,可是那二儿子和三儿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不争气,这大儿子却自学成才,又稀里糊涂的得了国子监学监的青眼,竟然免费入了国子监,还一举中了探花郎。
他费了些手段,借着历练他的名头将他下放到最贫困偏僻的石山县,却不想被汪家扶持了起来,还作出了政绩,连升三级,还在户部的要职!虽然他一个礼部尚书阶级比他高,可是实权,却是他还要多些!油水这方面更别说了!
他还指望着陈修礼为他另外两个儿子铺路的,所以现在还不是翻面的时候。
“好歹也是亲戚,不如这样,我看你那个表妹出落得不错,虽说身份低贱了一些,不如你纳了她,收到府里当个姨娘吧,这账也就算了,我们也给了五万两了,她还想如何?”陈松打着如意算盘道。
按照夫人的意思,娶妻定然不能娶个高门的,要是得了助力,这小子一飞冲天的话,容易脱离掌控,正妻的人选,夫人已经有定了,不过纳个妾,小事而已,听说那汪诗诗有诺大的家业,纳了过来简直就像是搬了个财神爷进屋。
他话音刚落,陈修礼还没有回话,那陈柳氏倒是耳尖听见了。
“老爷,此言差矣,大少爷还没有娶妻,怎么能纳妾呢,这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况且大少爷虽然出身尚书府,到底没有了嫡亲的娘,这也是个门槛,恐怕不好说亲呢。”陈柳氏故作为难道。
“对,这个事儿你盯着点,要是有合适的就定下来,老二老三也要成亲了,别拖着了。”陈松拍了拍陈修礼的肩膀,“你表妹那里你先去透个底,我知道你们青梅竹马长大,又情意深厚,不过聘妻奔妾,婚姻大事总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身份门第也是首要因素。”
陈修礼简直不欲与他们废话,点了点头,佯装温顺道:“我知道了,父亲。”
得到陈松允许后,他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陈二帮忙上药。
陈二低声道:“大人,你如何还要忍他们,他们太过分了!今日明明就是那陈修文动了你的公文,你出手打他是理所当然的,反倒被他们泼了一身的脏水,还挨了几鞭子,若不是小姐,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陈修礼目光闪过一抹冷意,淡声道:“今日之事,我本是故意的,想借着此事发难一下陈松的提出分家的,不想诗诗抢先了一步。”
“那大人,你的亲事,当真要交到那恶婆子手里吗?”陈二忧心忡忡。
“不会的,你放心吧,我现在担心的是诗诗,你安排两个人回私宅那边守着她。”陈修礼命令道,“现在就去,马上。”
陈二见他神色严肃,不敢耽误,当即就下去了。
再说汪诗诗从陈府出来后,站在不远处的沈绍正要跟上她,却正好看到了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的马车。
沈绍当即知道不简单,直接翻身上马,佯装没有看到一般,直接上前截停了汪诗诗的马车。
汪诗诗掀开了车帘子,一见骑着白马的沈大人,英姿卓越,风度翩翩,差点闪瞎她的财迷眼。
“竟然是沈大人啊,好巧好巧,京都这么大,竟然遇见你。”汪诗诗敲诈了一笔银子,又想到了解救陈修礼的法子,更是从陈修礼那里得知镇国候是个好人,花满溪是安全的,所以心情颇好,也乐意跟沈绍叙叙旧。
“不巧,我跟了你一路了,刚才汪小姐掌打公主,简直就是威风八面,也不怕被杀头。”沈绍压下了嘴角的弧度,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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