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云这般表现,汪诗诗总算是信了那徐公子的话了,他的确是京都人士,要不然淡云不会这么熟悉京都的地界,一路无阻找到了陈修礼的宅子。
“诗诗,花大厨!一路辛苦了!”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就听帘外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表哥!我来了!”汪诗诗激动不已,连花满溪的手都不牵了,直接一把跳下车,就扑到了陈修礼的怀里。
陈修礼本来就在车门前候着了,汪诗诗这么冷不丁地扑下来,他急忙伸手将她抱了一个满怀,然后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声音温和中带了一丝举动:“诗诗似乎中了些,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到京都来,我太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哎哟,瘦了很多,是不是京都的饭菜不合口味?”汪诗诗也学着陈修礼的样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心疼道。
“的确是不如在石山吃得好,吃了几年海鲜,突然吃不到,真是馋极了。”陈修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马车上。
花满溪正在车收拾东西,收拾好了才缓缓走到车门前,由淡云搀着她下了车子。
“陈大人。”花满溪勾起了浅浅的笑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陈修礼眸中愈发亮了几分,声音急促了几分,却又将心头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徐徐道:“一切都好,你呢?”
花满溪将手里提着的包袱递给了陈修礼:“这是从家里带来的一些东西,知道你定然是想吃的。”
陈修礼将东西交给了身侧的下人,淡声道:“陈二,吩咐开饭吧。”
“好的,大人。”陈二接过了东西,小步跑着进屋了。见陈二进去了,陈修礼才转身对着花满溪和汪诗诗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几位贵客,请。”
汪诗诗是不跟他见外的,倒是淡云回了个礼,不卑不亢道:“陈大人请。”
“表哥,你平日就住在这里吗?不住尚书府?”汪诗诗拉着花满溪的手,欢快地问道。
“不是,平日就住在尚书府,只有公务耽搁了才会住这边,这宅子我是特意给你买的,地契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还有这后门出去挨着的一间商铺,我也买下来了,跟着宅子院子相连,方便你做买卖。”
“你,你给我买的?”汪诗诗被震得七荤八素,拔高了声音道,“你哪儿来的钱买铺子和宅子?”
“我回京前你和舅父给我的。”陈修礼如实说道。
“我们才给你那么点儿钱,你全拿来买宅子来,那你打点关系,平日衣食住行怎么办?”汪诗诗顿时用一种老母亲的殷切目光看着陈修礼,就差没有摸着他的头,说一声儿啊,你受苦了!
“我有俸禄啊,我如今也算是个五品小官儿了,俸禄不少,再说有什么打点的,府中中馈会出钱的。”陈修礼轻描淡写道。
他从石山县回京后,陛下觉得他能将一个穷困小县弄成美食之乡,是颇有几分才干的,让他连晋两品,从七品小官儿升到了五品,现任户部郎中。虽说他是个五品官,但是户部郎中却是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多少世家弟子打破头想要挤进户部,都挤不进去。
“是吗,可是我看你身上穿的不怎么好啊,还有这鞋子也是,现在天儿挺冷的,你这鞋子里面有棉絮没有,也不做个皮靴来穿,冷坏了可怎么好?”汪诗诗观察甚微,抱怨道。
“诗诗,陈大人现今不是在石山县了,在石山县大家都知道陈大人住在你府上,吃穿用度都是汪府的,现今他可是在京都,他是户部官员,身份本来就很敏感,若是太过奢华,别人怎么看他?”花满溪插了一句,缓缓解释道。
这话倒是让汪诗诗猛然醒悟了,她不好意思地扰了扰头发,低声道:“是我无知了,考虑事情不周到,哎,你当什么官儿啊,你这一年的俸禄还不够我一月赚的钱呢。赚的钱还不能花,又怕别人说三道四,这是的。”
陈修礼和花满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
“是是是,谁让我表妹厉害呢,太厉害了,简直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陈修礼从善如流地夸赞道。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不过谁不喜欢人夸奖呢?汪诗诗有些飘了,睨了陈修礼一眼,也回敬道:“那个你还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想不到我这个木呐的表哥在京都这个大染缸里面混了一年,客套话漂亮话竟然也能张口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