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本来就要要掉的,虽然她被丁秀才说服了,可她到底是舍不得的,那药拿到手里,一直不服,如今却这般没了——
“什么孩子?哎哟,我呸!我当你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呢!还不肯嫁给我们大壮,还逃婚!却原来早就和人家珠胎暗结了!呸,真是晦气!大壮,赶紧回去摘些桃叶洗洗,睡了这样的女人是要倒大霉的!”
二舅母本来就愤怒到不行,听了自家嫂子这么一顿话,差点没有气得吐血,又看了看女儿的惨状,愣是气到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救我啊,娘——”花桑桑也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妙,拽了拽王二娘的袖子,话毕后便晕了过去。
无法,王二娘只能先去寻了大夫过来,去寻了大夫,这事儿是遮不住了,但总要先保住女儿的性命才是!
谢大夫来看过后,开了药,因为要补身子,不然难免日后会落下病根,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所以用的都是矜贵的药材,几副药足足要了二舅母二两银子,她肉痛得不行!
花桑桑吃了药后,才缓缓醒过来。
“那丁秀才有没有说了何时上门提亲?”二舅母冷着脸问道。
花桑桑想到今日遭了这么一档子事,又是恨花满溪又是恨王大壮,红着眼眶将今早丁书青那一番话说给了自己娘亲听。
岂料,那二舅母听罢,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对着她恨铁不成钢道:“哎哟,你竟是傻到这般模样!你这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啊!他哪里是怕委屈了你!他分明就是不想认账啊!哪有人会打掉自己的孩子的!你也真是!”
她气得双眼冒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怨声载道,一会儿骂那丁秀才薄情寡义,一会儿又骂花桑桑不知廉耻。
“娘,你别说了行不行!若不是当日你逼我嫁给王大壮那偷儿,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等错事来!”花桑桑又是气恼,又是惊惧,心烦不已地吼了一句。
“你——你竟敢顶嘴!”王二娘板起脸斥责道,“娘难道还会害你?不过是走个样式!”
“走个样式!你又不是不知道舅母是什么人,我进了王家的门,还能全须全尾出来吗!你就是贪图银子!银子就是你的命!”花桑桑说起来,也是委屈极了,哭了出来。
“哎,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哭瞎了眼睛别又怪我!”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虽然不及儿子精贵,但也不能看着她被人如此欺辱了去。
“你且安心养好身子,我去与你舅母通气,让她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这孩子便说你自己服药落掉的,我去丁家找丁家负责!”二舅母拍板道。
花桑桑当下也没有了主意,只能听她的了。
二舅母想到他嫂子那个为人,也实在是恨得咬牙,但还是狠了狠心,揣上了二两银子,上了王家。
那王寡妇果真摘了一堆的桃子叶,正在烧水给王大壮去晦气了,王二娘看了,又是在心里狠狠地将她们骂了一通。
“哎哟,找大夫给桑桑看了?”王寡妇揶揄道。
“大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桑桑的孩子是丁秀才的,我是要去找丁家负责的,所以今日的事,你不要说出去。”二舅母说道。
“一家人?当初大壮躺在床上要冲喜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是一家人?”王寡妇说起这个事来,也是气恼,她当嫂子的都跪下来求她了,她还让女儿逃婚了!
“大嫂,那事儿确实是我不对,但是若不是桑桑跑了,那花满溪指点了一句,找大夫来看了,那大壮能好吗?”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她纵然心里有气,也只能放软了态度说。
“哼,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嘴巴大,藏不住话,若是不小心说了出去,我也不能保证。”王寡妇阴阳怪气道。
“这,这个嫂子拿去买些好吃的给大壮补补身子,今日这事儿,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二舅母塞了二两银子给王寡妇,低声下气道。
王寡妇心满意足,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将那银子揣进了怀中,转了口风道:“这是自然,若是桑桑嫁给了秀才老爷,日后便是我们的贵亲戚了,还要靠她多帮衬才是。”
二舅母只能讪笑着敷衍,心里恨不得将这王寡妇的嘴都给撕烂了!
再说花满溪从花桑桑家中逃了出来,便直接回到了徐家,又暗戳戳地准备了更多的辣椒芥末粉。
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次日一早,她正在灶房里做着早餐,李秋秋就眉眼笑眯眯地进来了,神秘兮兮道:“今日村子里发生了大事!你猜猜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