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客气了,花老大平日人挺好,有什么吃食都挺照顾我们的。”另一个工人也说道,“大家挣点钱都不容易,我们怎么好意思!”
“两位伯伯别推辞了,我先去给你们下面了,你们先洗个脸。”花满溪转身往灶房去了,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这两人对大舅有恩,她一定要尽心尽力,做到最好,暖了他们的心,毕竟好人应该有好报才是啊。
花满溪本来只剩了大舅母的面条,这会儿又揉了面团重新拉了几碗面,刚才那锅汤面的水现在还是热气腾腾的,她将面条下到锅里,烫熟了,又将刚才捞起来的那两碗面条重新热了一下。
将几碗面条端到厅里的桌子上后,她又拿了抹布,转身将一直温在炉子上的砂锅端了出去。
那砂锅一掀开盖子,炖的软烂的牛杂和萝卜的香味就随着蒸汽扑腾而出,弥漫了整个屋子。
花满溪将两碗面浇上汤汁和牛杂,推到了两位叔伯跟前:“家里今日买了牛肉,这是店家送的牛杂,希望两位伯伯不要嫌弃,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你们若是能吃辣,就尝点,加到面里,可好吃了。”
“大家都是穷人,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那两位工人也是饿坏了,哧溜哧溜地就吃起面来,只觉得香气浓郁,又不知道如何赞美,只能对着花满溪竖了个大拇指道:“好吃!好吃!”
这边,大舅母已经替大舅换了衣裳,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听着大舅的呼吸均匀,心跳有力后,这才从房里出来,眼睛还是红的。
“大舅母,你先吃饭吧,等会赵大夫拿了药来,我会煎好的。”花满溪劝道,“你要吃好睡好,才能照顾好大舅,大舅接下来一个月不能下地呢,都要靠着你照顾。”
“我知道,多得你叫来赵大夫,多得你。”大舅母这次真的是吓坏了,说着眼泪又来了。
“小女娃,这是你大舅的药,一副药吃一天,一天两次,连吃三副药便可以痊愈了。”正说着,花满溪怀中忽然被塞进了几个药包。
正是赵叔拿了药来了!
“我的面呢?”还不等花满溪开口,赵叔又火急火燎地问道。
“在呢,在这呢,马上给你淋浇头。”花满溪将药包放在一边,拿出三碗面,分别淋上了汤和牛杂,又给赵管家的那两碗都添上了两大勺辣椒酱。
“你慢慢吃吧,我去煎药了。”花满溪将两大碗满满当当的面端给了赵管家。
“算你有良心!”赵叔看着那面上颜色鲜亮的辣椒酱,又嗅了嗅牛杂和萝卜的清香,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搞定一个吃货,那还不容易吗!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简直就是征服这些吃货的神兵利器!
花满溪暗地好笑,拎着药包回厨房煎药了。
一碗药下肚,花大舅这才幽幽转醒了。
大舅母见花大舅醒了,又是一阵哭嚎,埋怨道:“你可算醒了!你可知道我和满溪都要吓死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回到家里了?”花大舅蒙圈道。
大舅母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
“又是满溪救了我的命啊!”花大舅看着站在一边端着药碗的花满溪,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哑着声音道,“对了,满溪,大舅跟你说,当时那海货砸了我,我还没有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在说——”
听罢了花大舅的话,从花大舅房里出来的时候,花满溪的脸色染上了一层隐忍的暴怒。
原来大舅的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这笔帐她花满溪记下了!
花满溪气得脑子嗡嗡作响,就连洗了一个冷水澡后都平复不了,她直愣愣地坐在床上,气得不能入眠!
她原以为自己摆摊子,卖辣椒酱是,是要让花家过上好日子的,却不想竟然招惹了杀身之祸!
她应该怎么做呢?这个时代,权势就是一切,并不像现代那样,是法治社会啊!
花满溪满腹心思,辗转反侧,直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当晚,她似乎做梦了,梦见的人还是徐公子。
她梦见徐公子摸着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他会保护自己的。
他声音温柔,眉目淡静,似乎有安定她心的力量。
就因为做了这个梦,她后半夜才安然入眠,醒来的时候,花满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心底都微微发烫。
天啊,真是魔怔了!花满溪拍了拍自己的头,晃掉了脑子里徐锦非的容颜,这才起床洗漱,回到厨房继续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