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蘸料,辣味的,自然少不了麻和辣两种,若是不辣的,却是少不了芝麻酱和花生酱的。
花满溪先是将晒干的花生和芝麻都拿了一些出来,接着起了一个小锅,小火将锅烘干,下入花生慢炒,将花生炒干后倒出,搓掉红衣,然后舂碎,再加入少许糖和盐小火研磨,直至成浆状。
芝麻酱也是一样的做法,只是芝麻细碎,做起来更麻烦些。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一个破壁料理机就搞定了。
刚刚做好花生酱和芝麻酱,那金掌柜就敲门了。
花满溪气定神闲地去将柴门打开,只见金掌柜手里拎着一大篮子的东西,还带了一个年长的师傅,想来应该是他酒楼里的厨子。
只是这师傅架子似乎有些大,看见花满溪是个小姑娘,马上露出了一股怀疑的目光,不屑道:“掌柜的,你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你说的神厨?这小姑娘才多大啊?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吧,都把她夸到天上去了。”
“哎,大柳,你可千万别小瞧这个姑娘,她昨日烤了一个烤鸭,那味儿,现在想起来我都还馋得口水直流。”金掌柜一边说服着这名名叫大柳的厨子,一边对着花满溪道,“小姑娘,按照你的说法,我今日特地在码头买的新鲜的大虾,蟹,鲍鱼,海参,鱼,都有了,且看你怎么个做法!”
“掌柜的啊,这一篮子可是值不少钱呢!她一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来,别把材料给糟蹋了,要不还是我来做吧,她不是卖蘸料吗?尽管将她的蘸料端来便是。”
“这——小掌柜,你看?”金掌柜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花满溪,也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
“既然大师傅不信我的厨艺,不如咱们比试比试如何?这食材我们俱都分两份,既然我是要吃蘸料的,我就选清淡做法,大师傅做油爆,怎样?”花满溪看着那慢慢一篮子的海鲜,也有些手痒痒了。
“嗬哟,你这小女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金大柳虽然无父无母,但一直在金玉堂做掌勺,早先在金掌柜的爷爷手下学艺,又帮他爹撑起了整个金玉堂,如今虽然老了,只在金玉堂带带徒弟,但是有那些老客人啊,来到金玉堂,还是得点名吃本大厨的菜,你这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丫头,竟敢说跟我比试?”金大柳颇为好笑地呵呵两声。
“虽然做厨子讲究个火候经验,但却不是说年纪越大,厨艺便越高的。”花满溪觉得自己的厨艺受到了严重的挑衅,瞥了这金大柳一眼,道,“话不多说,金师傅,请吧。”
她将这两人请进屋中,到水井边,将那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食材分成了两份,又给金师傅拿了案板和菜刀碗瓢等东西过来。
“哼,今日便算你有口福,你金爷爷我就给你露一手。”
“那我就将灶台和锅让给你了。”花满溪微微一笑,也开始动手处理海鲜。
那金大柳做海鲜都有几十年了,说句自满的话,便是闭着眼睛都能做了,所以他一边清洗,一边看着花满溪做,想看这小村姑到底有几本本事。
却不成想,花满溪的动作一点都不生涩,与他熟练的程度不相上下,速度也不相伯仲。
而且,她割鱿鱼的花刀甚至还有一些出彩,他是内行人,一看这花刀打得,就是个熟手。
金大柳这才收起自己轻敌的心思,认真开始收拾海鲜。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清洗完这些海鲜,金大柳瞥了花满溪一眼,只见她将所有海鲜都放在一个大木盆中,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鄙夷道,果然还是太年轻,哪像他,早已经在脑子里将所有的菜式都过了一遍,分先后顺序,一碗碗盛好了。
两人又一同到菜园子里去摘配菜,那金大柳摘了葱蒜姜,石山县是南边人,鲜少尝试吃辣椒,若不是花满溪做出了辣椒酱,甚至有些见识短的人都不知道辣椒这东西能吃。
花满溪不像金大柳,总是喜欢偷偷看她摘些什么配菜,她下厨的时候,心无旁骛,只一心做好自己的菜式,所以她也不解释,顶着金大柳轻蔑嘲讽的目光,摘了圆白菜,又在墙角边挖了一些野芫荽。
这东西在现代叫作盐西,又叫野香菜,虽然口感比不上香菜,但是香味却比香菜更胜一筹。
花满溪将圆白菜和盐西清洗干净后,又从灶房里找出了上次晒的野蘑菇,笋干,泡发了,也清洗干净。
等她洗完,那边的金大柳已经炒了两道菜了,她一闻就知道是油爆大虾和香辣蟹的味儿。
他能做出香辣蟹,想来是出过远门去学习过北方菜式的人了,不然也撑不起一个金玉堂。
花满溪打起了精神,开始准备做菜。
她起了一个小锅,慢火,将刚才剁开的鱼头放到锅中煎,直将鱼头煎金黄后,再取砂锅,将鱼头放进去后下入半煲清水,放入姜片,蒜片,葱结,料酒,少许盐,接着下入带壳的海鲜,贝壳啊,花甲啊,水煮开后,再下入剩下的鱿鱼,大虾,海参,鲍鱼等——
不一会儿,这一锅海鲜便发出咕咚咕咚的翻滚声,冒出的泡泡中也带了一些香气。
待海鲜全都煮熟,花满溪再将笋干,野蘑菇,圆白菜等青蔬也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