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还没有听亲切,只觉得眼前一晃,桌子上灭掉的灯火又重新亮了起来。
摇晃的烛火中,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竟是今日在山上遇见的那个美男!
“姑娘不要害怕,徐某被人追杀,又中了毒,逼于无奈才跟着姑娘回来的,绝不会伤害姑娘的。”徐锦非矜贵的眉眼此时已经惨白无比,开口后猛地又吐出一口黑血来。
花满溪还没有反应过来,本来站着的人,顿时就软乎乎地倒了下去。
花满溪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抱住了他,却差点没被这人高马大的家伙压个半死,她费了吃奶的劲儿,将徐锦非又拖又拽的弄到了床上,抽出双手后,只见手上满是黏黏糊糊的血迹。
她又使劲将这人反转了过来,见他背上的衣衫都已经透出血水来,黏连着受伤的血肉,十分的惨不忍睹。
就这模样了,居然还能跟着她回家,藏起来,直到天黑才摸进房间来求救?这人的忍耐力,也是真厉害!
花满溪啧啧称奇,赶紧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到灶房里打了一盆热水。
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他背上的衣衫剪开,又用热水将他背上的伤口清洗干净,最后才从桌子上将大舅母从郎中那里讨来给她敷伤口的草药泥敷到了他背上的伤口上。
一时半会找不到干净的绢布给他包扎,花满溪没法,只得让他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了。
她收拾了一下,打算用凳子拼起来,将就着睡一晚,却不想刚躺下来,床上就响起了咳嗽声。
花满溪被这咳嗽声惊得那是心惊胆战,她赶紧扑了过去,紧紧地捂住了徐锦非的嘴巴。
“大哥!这是在别人家里!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你能不能自觉点!”花满溪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
然而,她话音未落,被她捂住嘴巴的徐锦非却突然睁开了双眸,冷厉锐利的眸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
花满溪被他这猝不及防的死亡注视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改用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小心翼翼地作了一个嘘的动作。
徐锦非的眸光顿在花满溪涂满药膏的脸上,这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他收回了眼里的冷意,瞬间换上了柔和的眸色,哑声道:“姑娘别怕。”
“别说话,就这样趴着,别转身,你背上敷着药膏。”花满溪生怕吵醒花大舅一家人,压低声音叮嘱道,“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徐锦非看着花满溪那满脸黑乎乎的药膏,内心极度的挣扎,好半响才纠结万分地开口道:“我饿了。”
三更半夜的,还要给他弄吃的?她这是救了人还是捡了麻烦啊!花满溪真想翻脸,可是这人来头肯定不简单,还有杀手追杀着,要是闹大了,万一将杀手惹来花家——
算了算了,不就是做顿饭嘛。
“那你要吃什么?是吃饭还是吃——”
“我想吃肉。”花满溪卡在喉头的白粥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徐锦非已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杀只鸡,剥皮去油,细火慢炖,最好配上滋补的药材,少放盐。”
花满溪:“.......”他当她这是开饭馆的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她家里的厨娘吧?这人能不能认清现实!
“大哥,这是我家里,我家里很穷——”花满溪强行挤出了一个笑意,尽量和气道,“所以你能不能降低一些要求?你现在受了伤,吃碗白粥,是最好的——”
“这个玉佩你拿着,待我养好伤,可以换一百两银子。”徐锦非从腰间取出了自己下午没有送出去的玉佩,将他放在了花满溪的手心。
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眼下为了五两银子寸步难行的花满溪双眼放光,这世上,再没有比银子再好的东西了!
“大爷,你等着,我马上去杀鸡!”花满溪麻溜地将玉佩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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