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剥了皮,吃了一口,实在是咽不下去啊,她前世是个著名的美食家,吃的都是精细菜肴,这红薯难以入口。
“舅母,我去灶房烧火,做两个饼子吧。”花满溪站起起来,“这红薯都凉了,吃了肚子不好受。”
“那我给你煮碗粥吧,你这身还有伤呢。”大舅母一脸心疼地看着花满溪。
“不碍事,你帮我烧火吧。”花满溪前世是单亲家庭,只有爸没有妈,一直很羡慕别人有疼爱自己的母亲,这个妇人虽然只是原身的舅母,可却是真心疼爱原身的,既然她替原身活了过来,一定会好好孝顺她,将花家带出困境的。
到了灶房,她将那碗蒸好的红薯去皮,然后用擀面杖舂成红薯泥,抓了一把面粉搓揉,本想加些糖的,但是翻遍了厨房都没有找到。
随后,她将揉好的面团切成大小一样的面剂子,再压成饼状,那边大舅母的柴火已经烧得旺旺的了,花满溪下了一些油,不敢下太多,油热了便将饼子放到锅里炸至两面金黄。
捞出饼子控油,她又将锅里的油舀起来,倒回了油盆中。
“满溪,这个饼子你以前没有做过——挺好吃的,红薯居然可以做得这么香?”大舅母有些惊异。
刚出锅的红薯饼外表酥脆,内里香甜软糯,花满溪饿极了,一连吃了三个,剩下的几个,舅母只吃了一个,其他的都留着,看来是给小表弟花小松的。
“这是我娘写信告诉我的。”原身的娘就在镇子上的大户人家做帮厨,虽然不能回家,但经常会和花满溪通信,早前大舅腿脚还没有伤的时候,大表哥去念过几年书,回来教过花满溪和表弟小松识字,但是大舅出事后,家里没了进项,表哥也不能再去念书了,反而跟着村里的木匠做工,因为是个学徒,只管温饱,没有工钱。
“哎哟,这是吃的什么,挺香的啊——”一道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花满溪。花满溪和大舅母都起身往门口看去,门口来了一个妇人,穿的也是一身粗布,却比大舅母要光鲜些,根据原身的记忆,这是她的二舅母花王氏。
二舅母跟抬着她回来那个王大壮是一家的,虽然早早死了大哥,但是她那个大嫂王寡妇却是个厉害的,是桃花村数一数二的泼妇。
“弟妹有事吗?”大舅母知道二舅母的性子,贪图便宜,正想将那几个饼子藏起来,二舅母的手却快了一步,直接拿起一只红薯饼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竟是香软可口,不由得道:“看来大嫂家里并不是那么穷吗?这吃的挺好的。满溪的定亲礼湊出来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舅母心里气极,却是个不善言辞的,眼看着她又伸手去拿,急在心里,却又不好意思喝住她。
“二舅母说笑,大舅家里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定亲礼凑不够呢,要不二舅母借些银子来?还有这饼是给我吃的,大舅母生怕我受了伤,不好跟我娘交代。”花满溪话毕,将桌面上的饼子端了起来,递给大舅母,“大舅母,我吃不了这么多,留给小松吃吧。”
二舅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次却没有撂面色,反而笑吟吟地近了一步,将一个篮子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鸡蛋,给满溪补身子的。”她上下打量了花满溪一眼,令花满溪心里咯噔一声。
这眼神,就像是在挑菜!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鸡蛋,给满溪吃?”大舅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二舅母,今儿这太阳是从西边起来了?
二舅母讪讪地笑了笑,开口道:“这鸡蛋不是我的,我家里哪有这么多的鸡蛋?这是我嫂子的,我听说满溪被丁家退了亲,想给我那侄子说说,大嫂要不将满溪嫁给大壮吧?我大嫂家里虽然不富裕,大壮年纪也大了些,可总比丁家那傻子好吧?我大嫂说了,若是你答应,丁家那五两银子的定亲礼,她就给满溪出了!”
花满溪嘴角一抽,果然是没好事!那王大壮岂止是年纪大了些,简直是大了一轮好吗?她这身子现在才十五岁,那王大壮都快三十的人了,况且王寡妇是出了名的泼辣蛮横,嫁去她家岂有好日子过?
而且王大壮好吃懒做也是出了名的,整日偷鸡摸狗,要不怎会快三十都没有讨到老婆?
大舅母看了看那篮子鸡蛋,又瞧了瞧花满溪,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多谢王家嫂子的厚爱,可是这,这个事先缓缓,等当家的回来再商量,我拿不定主意。”
二舅母见她居然没有马上答应,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她家嫂子之所以肯出五两银子给他们还定亲礼,不过是图着花满溪听话,娶了回去,怎么搓圆捏扁都行!而且她身子被糟蹋了,五两银子就当买个人了,什么彩礼酒席都省了!算下来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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