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尚书放回来了,家都顾不上回,直接去了张玉树家,那是抱着张震业嚎啕大哭啊。
他官家子弟长大,读书科举,做官,哪里进过监狱?
虽然在监狱里并没受苦,好吃好喝地呆着。
目前没法确定他是凶手,又是一个尚书,自然没人会对他如何。家里儿子天天送饭,给狱卒也是好酒好菜。
他在里面呆着,就像养神一般。
只可惜他养不住啊,天天一睁眼儿就想苗大人到底查得如何,问谁谁也不会给他说,一直想到晚上。
这种日子不是好过的,折磨得他身形消瘦,衣服穿在身上直晃荡。
好不容易等狱卒说他可以出去了,他很紧张地问:“真能出去了?”
亲自见到苗少卿才想起来问凶手是谁,知道了是无德夫人身边的婆子杀的,还有其中的事情。
郎尚书唏嘘,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得罪媳妇呀。
苗少卿笑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叫你要饭尚书。”
郎尚书诧异,问道:“为何?难不成以为我就是凶手,将来会轮到要饭的地步?”
苗少卿笑着摇头,道:“你要真是凶手还能去要饭?除非你当逃犯。是张东家的儿子,你知道吧?”
郎尚书点点头,道:“知道,我还没来得及见呢。”
苗少卿就给他说了是张东家的儿子那天目睹了吴黄氏的陪房杀了无德大人,在大堂上说郎尚书穿的衣服像要饭的手拿着打狗棍的颜色,所以大伙就叫他要饭尚书。
郎尚书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就是要饭尚书,谁能把我咋的?”
苗少卿说道:“谁也不能把你咋的,快回家吧,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不是让狱卒给你准备了洗澡水吗?”
郎尚书说道:“我哪有心思洗澡?天天呆在那儿,洗不洗又能咋样?臭着去呗!”
说完赶紧走,走到门口两个儿子见到他跪地大哭,说父亲受苦了。
然后起来一左一右搀着郎尚书上了轿子,两个儿子亲自抬着父亲往家跑,旁边的管家带着下人一路吆喝:“让一让。”
路过张玉树家门口,郎尚书说停下来,下了轿子直奔张玉树家。
看到一个小儿扑上去抱着大哭。
张震业拍着郎尚书后背安慰道:“郎爷爷,没事啦,赶快回家洗澡。”
张玉树在旁边笑,郎尚身上这股味儿啊,酸臭酸臭的。
郎尚书松开张震业,抹了抹眼泪说道:“好,爷爷这就回家洗澡,不要把我乖孙熏着了。”
张震业还体贴地送了一块熏香,让郎爷爷一定要熏了衣服再出门。
把个张玉树笑得要歪倒。
郎尚书回家,一家人抱头痛哭不提,第二天他梳洗整齐了,穿上熏了香的衣服,亲自给张家送了厚礼。
张玉树说道:“郎大人太客气了,之前郎太夫人已经来过一趟,用我儿子的话说,礼物堆得像小山似的,可占大便宜了。”
郎尚书说道:“这可不是便宜,这救命之恩,没有你家儿子,我算是完了。我娘说了,这可是救了我一家子的命,我郎府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以后儿孙怎么科举?所以,别说小山似的礼物,就是大山一样的礼物,也该接着。”
张震业在旁边说道:“等我长大了挣钱我给郎爷爷大山一样的礼物。”
还用手比划着画个大大的圈。
郎尚书笑眯眯道:“好好!我等着我的乖孙给我大大的礼。”
他非要请张玉树吃饭,说之前给他送的曲山酒还没好好感谢他,这次又是救命大恩,一定要好好地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