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毫不客气收下奶奶给的银子,哪怕以后还她双倍。
她身上的银票还在,接下来生活不用发愁,接下来干什么也不用发愁,福满满发愁怎么解救戏班子的人。
父亲和大舅出去打听去了,她在家等着。
过了好一阵福土坑俩人回来,福满满赶紧去了大舅那屋,问问打听的结果。
福土坑说道:“我给了赵帮闲两吊钱去打听,说王班主最先开始给了街霸保护费,街霸见王班主他们唱的挺好,有钱赚,约了王班主喝酒,之后就有王班主欠他们银子的欠条。”
赵帮闲就是给他们找宅子的闲汉,从他们这赚了钱,立刻把他们当兄弟称呼。
福满满愤愤说道:“欺人太甚!”
张玉树说道:“我们又去了西门家,我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和你爹带你去卖唱,也交保护费,请他们喝酒,到时候让他们欠我们银子。”
福满满拍手道:“好!就这样治他们。”
她想着到时候一定跟着去,还没实验过好多钱给的药戒指哪,就拿那个恶霸实验一下。
想了想又问道:“不是说有镇西侯在,关中挺安定的吗?为何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玉树回答道:“镇西侯又不是衙门,哪里管得了这个。再说就是衙门对街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惹出大事。街霸帮闲都是生活,各行各业,他们上面孝敬下面收取费用,也算帮衙门管理市井了。但像那个街霸有点过了,无非是欺负王班主初来乍到。”
福土坑接着话说道:“就是西门当家的嚷嚷着一铁锤捶死他,也只是嚷嚷。他更明白,道上的事道上解决。就算他去卖艺轮大锤,也得交保护费,他能捶死一两个,难道能把这一连串上上下下都捶死?那就是给西门家惹祸了。”
福满满看父亲和大舅挺明白的嘛,不愧是在外面瞎跑胡混过的人。
福土坑自嘲道:“闺女,你可别学你爹,你爹我可是吃了好多亏才明白这个,也挨过不少打,幸好惹的事小。为何有句话说识时务为俊杰,你爹我不是俊杰,有时按捺不住。学你大舅,你大舅比你爹滑头。”
福满满见父亲这么了解自己,就是说话里有点忿忿不平,大笑起来。
福土坑伸手轻轻拍了她头一下,道:“别笑,你要记得,万事退一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争眼前一口气。”
说完叹气,道:“爹也不知道现在给你说这些该不该,爹把你当儿子,又觉得闺女应该在内宅,可是在内宅不经事早晚受欺负也不知道还手。”
福满满说道:“爹,我都明白,别让我在内宅呆着,我会憋疯的,宁可和西门叔爷学轮大锤,也不愿意在内宅学绣花。我怕绣着绣着把自己手指头缝上了。”
福土坑和张玉树哈哈大笑,福满满跟着咯咯地笑。
她最认同父亲和大舅的生活态度,二货的生活态度。
有事解决,高兴时大笑,该耍二就耍二,绝不委屈自己。
有点委屈也会憋着,等找回场子扬眉吐气。找不回来,也是阿Q精神的自嘲一笑,然后该干啥干啥,绝不抱怨,也不揪着不甘心让自己难受。
福满满前世快三十也做不到这点,刚参加工作被人排挤,有当面对她热情背地里给她挖坑的朋友,有闺蜜抢她暗恋之人的。
就是到了而立之年,明白了社会,明白了人性,释然和适应了。
但总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