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愉快?我都不记得了,跟我说说。”
苏南衣想了想,把当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说到最后,云景也跟着笑起来,他压低了声音,“抱歉,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这些事情不记得也就算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很多重要的事情你也不会忘记,对吗?”云景的目光灼灼,眼底深处似乎有其他的异味。
苏南衣呼吸微微滞了一下,她感觉云景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
“当然。重要的事情,珍贵的回忆,我都不会忘记。我相信如果你没有生病的话,你也不会忘,就像是你依然记得以前的事情,只是中间这段是空白的,不是吗?”
云景展颜笑了笑,“没错,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人,不是木头,自然会记得,无论是美好的,还是那些让我们痛苦的,都不会轻易忘记。”
苏南衣垂下眸子,看着面前茶杯里的茶叶,茶水碧绿,茶叶轻轻展开,在水里浮浮沉沉,犹如一片孤舟。
她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难受的感觉,没有办法形容,她想,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有朝一日会和云景用这种方式来说话,绕来绕去,彼此不袒露自己的心事。
她心里有些难过。
这种重新开始的方式,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可是,对面的人是云景,是她深爱的人,豁出命去爱的人,无论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境遇,她既然答应了要重新开始,要尝试一下,那她就必须要认真的走下去,除非……有一天真的确定无路可走。
为了自己,为了云景,也为了曾经和景儿一起美好的愿望,她决定忍住疼,勇敢的去尝试。
到了晚上,依旧是苏南衣睡在床上,云景睡在榻上。
听着她睡着,云景的思绪却开始变得纷杂。
他静静的看着从窗外流泻进来的那一线月光,仔仔细细的梳理一些想过却又想不通的事情。
脑海中不断浮现,在宫里的时候见到的夏染,回想他当时的神色,还有皇帝的病情,以及桌子上没有来得及撤下的早膳,一想到那些没有撤下去的东西,他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他轻轻的翻身坐起来。侧耳听了听,苏南衣还在睡着,他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在书架子上找到苏南衣的那本医案。
云景的手指用力握紧,指尖儿都有些微微的泛疼,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犹豫再三,他拿着那本医案悄悄的出了房间,到了外间,点亮一盏微弱的灯光,就着光线打开医案,一页一页地翻找。
终于,在其中一页上停住。
当初他看到这个医案的时候就有些兴趣,脑子里隐约就有了印象,如今他再次看到联想起皇帝吃的那些东西,忽然之间心头就猛的沉了下去,如同一脚踩—空,坠入了深渊。
这个医案写的就是利用食物相克的办法,将一个人的健康身体彻底摧毁,长年累月,在不动声色之间,就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而且,无论是太医还是什么人,哪怕是用银针试毒,都试不出来。
云景的心口突突突的跳,他仔细盯着医案上的每个字,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眼前不断的闪现着皇帝那张病容,他总觉得,这医案上所说的和皇帝的病情很相似。
如今再说是巧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可是,他的妻子苏南衣和那个天医府的苏南衣只是名字相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容貌声音,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忽然想到,或许有两个切入点,可以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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