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裴阙截获了临山的部分火药,大部分送去了西北,他自个儿也留下小部分。
朔风带着人,飞快地往城外去。
漆黑的长夜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浅灰色的幕布,苍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冰雪裹挟了神秘感。
朔风等人穿梭在黑夜中,悄摸摸地出了城。
快到行宫时,就听到了有人在喊许文庸的名字,等凑近才看到是夏家军队里的人在喊。
行宫外是一大块平地,许文庸的人一半在平地上,另一半藏在山坡上的树林里。
而夏家军则是和行宫一起,把许文庸的人围在中间。
从朔风的位置,看不到夏云江在哪里,但冲天的火把点亮了夜空,把四周的景象照得一览无余。
“大哥,夏小将军这是怕许文庸跑了,才把人这样围起来吧?”有下属问朔风。
朔风嗯了一声,“夏云江的兵力并不多,只要许文庸想要带人硬冲,很容易就能冲出去。夏云江的士兵虽少,但把许文庸给团团围了起来,为的不是真要拦住许文庸,而是许文庸有动静时,夏云江能马上知道。这个夏云江果然有些智谋,难怪夏家会在这个时候派他来。”
夏家的士兵还在不断的喊话,许文庸坐在树林中的一块巨石上,尽管边上就有火堆,但他还是觉得后背冷。
今儿追得着急,没有带营帐那些。许文庸得跟着下属一起风餐露宿,还要吃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但他到底年纪大,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士兵,白日里追了一整天已经耗费大量体力,这会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咳咳。”两声咳嗽,让许文庸的脸色更白了点。
“父亲,咱们直接攻进行宫吧。”许耀才眉头紧皱。
许文庸看着嫡出的小儿子,立马想到惨死的大儿子,心头猛地一疼,咬牙道,“行宫围墙不比宫墙低,我们已经没有攻城的兵力了。”
无奈地叹息一声,许文庸奋力捶地,“是我们大意了!”
许耀才不过二十出头,阅历和本事都比不上他大哥,但毕竟是许文庸养出来的儿子,也算有些谋略,“可如果我们不拿到玉玺,此番起兵就等于白起了,这会的京都,咱们的人怕是也被清扫干净。父亲,您得快些拿个主意,若是咱们再拖延,等天亮之后,我们怕是得全死在这里。”
火堆里的树枝烧出“噼啪”的响声,许文庸幽暗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四周的人不敢再发出声音,这会撤退,就代表之前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还会成为史书罪人。要是拼一拼,把玉玺抢到手后,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远处的夏家军还在叫嚣,许文庸盯着熊熊烈火,低声道,“你们先等等,容我想想这两天的事。”
从许荣被李纪打死,再到许荣一家被抓进府衙,还是王家人主审,连过年这天都不肯错过。可见有多着急。
再到他派人刺杀皇上,可刺客们一个都没回来。
对了,到现在,那些刺客都没消息!
没消息就代表着人已经死了,但都得手了,却还死了,许文庸立即瞪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