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指令一出,整个京都都肃穆起来。
次日下朝的时候,成国公特意叫住了许文庸。
两位朝廷重臣,他们走在前边,四周自然是不敢有人过来。
“方才在朝上,许大人说冀州给不了那么多钱,可老夫听人说,冀州可是非常的有钱啊。”成国公被长眉挡了一点的眼睛,上下一转,看着许文庸道。
冀州的钱去了哪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一个想要藏起来,还一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两个人一起往石阶下走,许文庸面带微笑,“冀州每年上缴的赋税,快到本国两成的银钱,已然上缴了那么多的钱财,又如何再拿银钱出来。西北战事重要,但冀州百姓的生活也重要吧。说句自信一点的话,有白将军在,什么样的北漠骑兵挡不住,国公大人何必如此担忧?”
“若是以前,确实可以不用太担心,但今时不同往日。”成国公说话时,不时会偏头看两眼许文庸,试图从许文庸的表情里捕捉到一些东西,但许文庸一直都是淡淡的笑脸,忒会装了,“不过老夫收到消息,有人给北漠送了大批火药,北漠骑兵向来勇猛,若是再加上火药的助力,就不能不担心了。”
从石阶上下来,两人到了平地。
成国公继续道,“如果西北失守,到时候北漠骑兵继续南下,中原内陆岌岌可危啊。”
说这些话,成国公没妄想许文庸能及时收手,就是想警告许文庸,不要玩火上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文庸听到这话,还是面带微笑,看到自家马车,淡淡地瞥了成国公一眼,“我还有事,就不继续和国公大人说话了,还请见谅。”
话毕,许文庸便往自家马车走去。
等他上了马车后,许竞才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父亲,成国公与您说什么呢?”
“他让我别玩火上身,觉得北漠地骑兵会一路南下,把我们晋朝给吞并了。”许文庸面无表情道。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许竞才压低了音量,“北漠收了我们那么多的好处,他们说了只要西北就行,到时候有北漠帮我们镇守西北,咱们就能来个瓮中捉鳖。”
许文庸嫌弃地瞥了一眼儿子,“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轻信别人吗?西北就是一块不毛之地,北漠费那么大地力气攻打西北,难道真是为了我们送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
北漠受了许文庸送去的火药和礼物,虽说那些东西贵重,可再贵重的礼物,都比不上整个晋朝的土地的和资源吧。
在权谋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许文庸从来就没有信过北漠。
马车慢慢停下。
许竞才带着一脸的疑问跟着父亲进了许府。
等到了许家书房,许文庸才拿出一张地形图,指着西北和北漠交界的地方道,“你看这里,延绵不绝的山脉把西北和北漠隔开,等北漠攻进西北时,必定损兵折将。白骋的西北军骁勇善战,但北漠准备充足,即使西北有钱家的支援,到时候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听到这里,许竞才反应过来了,“到时候不管谁赢,咱们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要是西北军赢了,但也损耗过多,需要从别处调兵过去,到时候许文庸就能趁机掌控西北兵权。如果北漠赢了,那就更好了,许文庸直接派兵进攻北漠,还师出有名。
不论结局什么样,许文庸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把西北让给北漠。
在朝为官多年,许文庸又如何不知道西北是晋朝的咽喉。他要的,一直都是亲自把西北掌握在手上。
只不过这些计划,许文庸之前没有和其他人说,而是悄悄布局,因为他知道不仅是裴阙的人,还有成家等,都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