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平心中有气,骂人也没收敛音量,大得外屋的冰露几个直哆嗦。
安芷深呼吸好几次,喝了一口冷茶后,分析道,“云盛兴只是先提出,还没真定下战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嫂嫂你先坐下来,我们仔细想想。”
“你就让我站着,我实在是坐不住。”惠平咕咚咕咚喝完一盏凉了的茶,鬓角细汗浸湿了发际,抡起袖子道,“我母亲说,云家此举,为的就是争权。因为前段日子,其他世家连着打压了云家好几次,让云家损失惨重,本来云家想从盐税找回损失,可你家裴阙和成国公就是紧咬着不放,才让云盛兴狗急跳墙。”
云家没了傅金旋的财路,后来又断送了一个嫡子的前程,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云盛兴忍不住了。
盐税是国库的大头来源,裴阙自然不会让云盛兴得手。
说来说去,还是云盛兴的私欲得不到满足。
安芷道,“云盛兴此番提议,光靠他一个人的想法,是不能成功的,还需要其他几位辅佐大臣的同意。按目前来说,其他几位大臣都不会同意。”
“可云盛兴敢这么提出来,他就是有点把握的吧?”惠平坐下道,“而且此事不仅仅是裴家在和云盛兴唱反调,云家的矛头应该还会指向其他人,你觉得呢?”
安芷也觉得是,听到外头的丫鬟说姑爷来了,她猛地起身,走到门口,才想到嫂嫂也在屋里,回头道,“咱们出去问问裴阙。”
裴阙和惠平简单问好后,就大致说了朝堂上的事,“其他几位辅佐大臣都是比我活了更多年的人精,他们会注意的。至于西北那,你们可以宽心,就算圣旨真的下了,那必定是云盛兴耍了阴招,到时候咱们同样算计回去就行。而且舅舅坐镇西北多年,他也会有对策的。”
白骋还没弱冠就在西北厮杀,三十几年的经验,不可能轻易间就崩塌。
惠平听裴阙这么说,稍微放心一点。
安芷等嫂嫂走后,担忧地问裴阙是不是宽慰她们。
裴阙摇头说不是,“只要西凉不主动进攻,这场战事就没那么容易打起来。让我比较在意的,是许侍郎竟然也觉得可以攻打西凉。”
许侍郎就是许文娟的父亲,从先帝驾崩后,与裴家关系密切了许多。这次许侍郎会站云家,实在是让裴阙意外。
听此,安芷也很惊讶,“许侍郎不是一直和你们同一战壕的吗,难道许家出了什么事?”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裴阙发愁道。
安芷皱眉思索,因为同为辅佐大臣的关系,安芷一直和许家有来往,更别说她与许文娟的关系了。
许侍郎突然来这么一招,让安芷等人都措手不及。
“许侍郎有没有说,他同意的理由是什么?”安芷问。
裴阙点头说有,“过去百年来,西凉一直常来侵犯我朝国土,搞得边境很长一段时间都民不聊生。而且西凉现有国土中,有两成是三十年前从我们这里抢走的。加上西凉现任国君残暴不仁,许侍郎觉得是个一举歼灭西凉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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