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袖中的拳心攥得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把他睡过的床褥,用过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还有这封信也丢了。走就走了,还搞什么情深义重,我不差他这份人情!”
冰露应了一声是,这才蹲下身把裴钰的信给捡了起来,“小姐您消消气,裴钰已然走了,咱们犯不上和他生气,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人吧。”
安芷也想消气,可道理懂,做起来又是另一个样。
她挥挥手,“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在屋子里只剩下安芷一人时,她无声地慢慢滑下,躺在软榻上,一直过了许久,等冰露来敲门说该用午饭了,她才起来。
之后的日子,安芷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对于裴钰的不告而别,她只是气,后来想想,裴钰不值得,也就不气了。
太子的丧礼繁琐复杂,连着熬了大半个月才下葬,安成邺在结束那天回家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把家里的妻妾儿女都叫到一起,身上的官服还没换下,“国丧期间,大家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自己管好,若是多嘴出了什么事,最后连累了全家,那就别怪我无情。”
说着,他又看向安芷,“芷儿,太太如今怀了孕,身体需要休息,父亲相信你管家的能力,你就帮着再管一段时间。就是你的婚事得拖一拖了,等三个月后,你舅舅和哥哥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谈。”
安芷乐得拖婚事,只是管家这事,她还得看太太的意思。
孟洁见安芷移来询问的目光,她点头说好,“本来我也想这么说的,只是老爷比我先说一步。我如今怀着孕,精神确实差了许多,以后就要多麻烦芷儿了。”
安芷浅浅地笑下,“太太客气了,那我就暂时帮着太太管理一段时间,等太太顺利生产后,还是需要太太继续为安家操劳。”
管家这事,麻烦且琐碎。安芷从不指望靠管家捞油水,所以这事她还真不愿意去干。只不过如今孟洁怀孕也有五个月了,她身体也确实不太好,眼下又是最关键的时候,若是不注意出了什么岔子,那全家就要跟着倒霉。
“行,那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吧。”安成邺自己累了,先起身走了。
安芷等孟洁走后,她才跟两位姨娘一起离开。
张姨娘由丫鬟扶着,跟安芷并排走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眼下这种日子,真是让人难心安啊。”
一向胆小的成姨娘,这会也忍不住跟着说了一声是,“小姐,咱们家从来谨慎,老爷又不是要职,应该不会有事吧?”问这话,她就是想从安芷那求个心安。
安芷不敢保证:“有没有事咱们谁也说不好,只是咱们注意些,总归能减少一些风险。姨娘不用太过焦虑,比咱们头疼的人家,还有许多呢。”
正如安芷所说的一样,裴阙和李达从皇陵回来后,二人便去了李达的别院。
“你说皇后要扶持十二皇子当太子?”裴阙对此没什么惊讶,以皇后的私心来说,让她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当然最好,他会这么问,是因为李达还说了另一个事,“她竟然想在这个时候为十二皇子定下我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