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江云缨已然迈开步伐跨进了书房,而案上飘来的一股墨香味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近一看,竟是一副还未完成的女子画像。
桃花树下,粉色花瓣洋洋洒洒,那躺在贵妃榻上的女子睡得深沉,一本敞开的医书放在胸前。
细致如丝的长发轻挽,每一根都描绘得无比细致,清瘦的脸颊线条流畅一气呵成,仿佛作画之人已经轻车熟路临摹过多次。
有趣的是不知何时,女子的绣花鞋已经掉落在地,一双玉足惬意的交叠,竟有一只蝴蝶停留在那小巧的玉指上……
江云缨只觉得自己脸颊微红,原本仅剩的怒火瞬间荡然无存。
他是什么时候画的?画上之人,不就是她吗?
“……一点儿也不像。”许久之后,江云缨才闷闷的丢了一句。
谁知一转身,墙上的几幅画让她眼前顿时一闪。
只见第一幅画上,那名身材臃肿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狼吞虎咽的撕扯着一只烤鸡。
那神态惟妙惟肖,一身红嫁衣更是引人注目。
本是十分粗鲁的举止,却被画出了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不用想就知道作画之人当时是怎样忍俊不禁的表情。
而第二幅,女子身形已经消瘦了不少,在庭院里扎着马步,四周的风景相较之前那副画,显然生动明媚了不少。
“我的表情怎么可能这般苦大仇深?”江云缨不满的撇撇嘴,她可是很认真的在练功,这点儿程度的基础训练简直小菜一碟……
而接下来,画风突变。
一名没有面容的男子出现在场景中,轿撵里女子邪魅轻佻的勾着他的下巴,那戏谑的眼神满是玩世不恭,两人近在咫尺,整副画卷透出一种女霸王硬上弓的喜剧感。
“……”
江云缨只觉得自己已经没眼看,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可接下来的一幅画,差点让她破口大骂。
女子衣衫微敞,发丝凌乱的散在榻上,表情娇羞,作画之人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她,好看的大手抚着她的面庞,旖旎的风光仿佛要溢出卷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画上千娇百媚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
墨炎璃那家伙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那根防狼电棍就应该开到最大档!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以为的小白兔竟是只邪恶的大灰狼!
江云缨此时的心情复杂极了,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墨炎璃微妙的心情变化,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他独自在书房里,提笔添彩,传递心意的画面。
原来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他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
否则,这些画卷不会如此细腻,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深处。
她的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璃王的弱点……该不会就是她吧?
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掠过,这其中有多少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片刻的功夫,书房里哪还有江云缨的身影,紧闭的木门静谧得仿佛从来没有人踏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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