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挑眉,“哦?太后还有什么手段?”
太后冷哼一声,“你别忘了,现在晋国五王爷的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哀家念在与你有二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上,劝你现在立刻下诏退位,将皇位传于九皇子。”她说到这儿,目光滑过于静潇,又回到白煦脸上,“哀家或可饶了你和于静潇的性命,让你们安稳富贵地度过后半生,做一对逍遥快活的比翼鸳鸯。”
白煦闻言,以食指轻轻扣桌案,似在认真考虑太后的提议,随即笑叹一声,“母后的提议真是诱人至极,朕几乎已经动心了。”他言至此处,却又话锋一转,“只可惜,李牧将军已经率领二十万精兵埋伏在崤山关口。不知道,是晋国五王爷的十万大军厉害,还是李牧的二十万精兵强悍。”
太后闻言,终于色变,“你!你说什么?!”
白煦此刻也没有兴趣再与她做戏,冷冷笑道:“母后莫急,崤山关离咱们京城不过百里的距离,想来战报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晋国五王爷韦正风和太后的动向早已在白煦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他是故意放韦正风带兵入关,任其孤军深入,直捣京师腹地。与此同时,他已秘密调来李牧,帅二十万大军在崤山关以逸待劳。这么做,不但是为了能将韦正风和他的军队全歼,也是为了给晋国一个交代,免得落人口实。
毕竟,韦正风是晋帝的五皇叔,两国刚刚结成同盟。若是在国境线兵戎相见,总是有损两国的情谊。现在韦正风带兵入关,甚至兵临京师,已是不争的事实。大魏出兵将其歼灭,合情合理,也算是顾及到了晋国的颜面,让晋帝欠了魏国一个莫大的人情。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一个侍卫从外面快步走入,递上了一份战报,手中还提着一个匣子。
白煦看了眼战报,随即示意侍卫将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刻血淋淋的人头!
太后看到那颗人头后,精神彻底崩溃,身体登时脱力软到,嗓音哽咽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惧,与撕心裂肺的痛楚,“正……正风——”
白煦将手中战报轻飘飘地丢到太后面前,“李牧将军不愧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一场大战下来,不但将晋国叛军悉数歼灭,还派人百里疾驰,奉上了贼首。太后,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太后此时已连滚带爬到那个匣子旁边,伸手抱起韦正风那颗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人头,哭得肝肠寸断,“正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于静潇默默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其实,太后可算她在这世上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位仇人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景像,她的心底却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说不尽的压抑……
太后哭了良久,才抬起赤红的双目,望向高高在上的白煦,绝望地凄然惨笑,“好啊,好啊……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的好儿子。白煦,你赢了,我输得一败涂地……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九皇子,韶儿秉性纯良,他还只是个孩子。”
白煦冷冷地垂眸看着太后,淡淡地开口,“九皇子?他当真是父皇的九皇子,我的九弟吗?”
太后如遭雷击,周身剧震,骇然地盯视了白煦片刻后,才凄然恳请道:“白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只要你放了他,我任你千刀万剐。对,对!我还可以把我在朝中安置的所以势力和暗线都告诉你。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悉数铲除,好不好?”
白煦不屑轻笑,“不必劳烦太后了,在朕卧病期间,朝中的大臣孰是孰非,谁忠于朕,谁忠于太后,朕已是一清二楚。”
太后浑身脱力地晃了两晃。
她这才想起,在白煦卧病期间,朝上的大臣们早已泾渭分明,表明了各自的立场。确实不用自己再多废口舌了。
直至此刻,她才深刻体会到白煦的可怕。这番惊天剧变,在他眼中不过如同下了一盘棋,凭他的才智,已不是走一步看三步那么简单,而是走一步看十步!整盘棋局早已在他的掌控和安排中,按照他拟定好的棋路一步步走下去。无论自己何时开子,何时落子,都注定是一盘死棋罢了……
她现在连最后可用于谈判的筹码都没了,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也许在她当年害死白煦生母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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