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看着源锦慧露出温柔的目光,暗中摇头叹道,白莫觞的确是个顶级的祸水,这样随随便便的一鞭子,就彻底收服了一位高傲的公主。
她见源锦慧一味地沉湎在回忆中,忍不住问道:“我记得那之后,公主曾邀请太子殿下去喝酒赏月,不知你们都聊了什么?”
源锦慧抬眼看了看她,竟露出一分苦涩的笑容。
“当时他十分客气疏离,我便灌了他好些咱们凌逑秘制的烈酒。他才告诉我,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叫我不要再惦记他。虽然他喜欢的人并没接受他,可他不介意继续等。后来他被我灌醉了,可就算喝醉了,他也不肯碰我一下,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我就故意骂他窝囊,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敢追,真不算是个男人。”
说到这,源锦慧莞尔一笑,“其实我原本还没打算死赖着嫁给他,可是在见到他能对一个女子如此钟情后,就打定了主意,此生非他不嫁。”
于静潇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源锦慧有些得意地道:“后来我就让皇兄以停战为借口,求大魏的皇帝给我和他赐婚。他不想娶我,我就非要嫁给他!”
于静潇听到这儿,挑起拇指,由衷地赞道:“王妃的勇气和魄力真是让人心折。只是……为什么,你和太子殿下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
源锦慧叹了一声,不无懊恼地道:“他恼我使用手段逼他娶我,自然不痛快。自打成婚,根本碰都不碰我一下,后来更是见都不见。”语气中满是闺怨,显然也在和白莫觞置着气。
于静潇对这位凌逑公主坦然直率的性格颇为喜欢,就忍不住给她出主意,“王妃,咱们中原有句俗话,有道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恕我唐突直言。您为什么不对殿下穷追猛打呢?既然都努力嫁过来了,为什么不努力赢得太子殿下的心呢?”
源锦慧听她这样说,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于静潇,“我之前听他说,你不喜欢他,原本还不大相信。像他那样出色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不爱?我猜测着,你应该也是玩中原女人欲擒故纵的那一套。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不喜欢他。”
再一次领略到源锦慧的大胆直接后,于静潇面色微窘。她这么给源锦慧出主意,固然是因为欣赏她的性格,但最主要的,却是她不希望白莫觞继续因为自己耽误下去。
她欠白莫觞的已经太多了,不想继续背负那过于沉重的情债。白莫觞若是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她于情于理也会心安一些。
这时,源锦慧又重复了一下她的话,“穷追猛打……你还真有些意思,确实与大魏其他那些矫情做作的女人不同,难怪白莫觞一直放不下你。”她说到这,忽然拿起几边温着的酒壶,递给于静潇一壶,“就冲你这句穷追猛打,咱们俩个也要喝一个。”
于静潇瞪着那一壶足有半斤多的白酒,为难地皱了皱眉,可在望见源锦慧略带挑衅的微笑后,豁出去地接过酒壶。
“好,难得遇见王妃这样的豪情万丈的女子。今天我就陪王妃大醉一场。”
两人把几上的酒杯丢到一旁,直接拿着酒壶对嘴喝。
于静潇心里一直惦记着追问小岛的事,她也不愿意与源锦慧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王妃,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您,还望不吝相告。”
源锦慧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挥手道:“你问吧。”
“当初唆使你皇兄派兵出海的那个鬼面人,他求你们帮助攻打的是哪座海岛?”
源锦慧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抚着额头思索了一下后,一拍酒壶道:“就是你们大魏东海上的落霞岛。”
想不到,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问出了那座岛屿的名字,于静潇抑制住心底的喜悦,反复将“落霞岛”的名字在心里叨念了几遍,确定不会忘记之后,她举起酒壶,“多谢王妃相告。来,我敬你。”
自从知道自己三年死劫的事后,她的心头便似压上了一块无形的巨石,这几个月来一直郁郁寡欢。
目前的她,也确实迫切地想要大醉一场。现在心事已了,又难得遇到一个对自己脾气的人,于静潇便也放开了情怀。
就这样,两人推杯换盏,各自讲着自己国家的趣事,不知不觉,直喝到了深夜。
凌逑的酒烈,于静潇本就酒量不佳,这一次,真是喝了个伶仃大醉。
源锦慧虽然酒量不错,但她这一年来,一直因为自己和白莫觞的关系僵化而心情不好,喝起酒来格外凶,喝的酒是于静潇的三倍。喝到现在,她的情况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最后,两人都已几乎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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