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苍天不负卿。”
因受玉石面积所限,所以字体不大,但端正俊秀,卓然轩昂,倒是与白煦的气质十分相符。
落款是一个小篆体的“煦”字。
当于静潇把那句话默念出来时,白煦已刻好了最后一笔,将链子放入她的手中,“这下,上面有名有字了。”
于静潇接在手里,那玉石上仍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熨烫得她皮肤微微发麻,眼睛隐隐发酸。
这块玉石虽然不大,但想切割得如此细致,又把明珠镶嵌进去,还要在上面镂刻出精巧的花纹,植入金线,只能靠慢工,才能出这般的细活儿。
看来,他昨夜应该一宿没睡,为了自己的一句戏言,他便废了这一番功夫,连夜亲手打造出这么一个小巧的物件,虽然称不上十足的贵重,但这其中的心意何其珍贵。
于静潇的心里明明感动得要死,可是嘴上却挑剔着,嫌玉石太小,金线太少。但小心珍重地将链子重新挂回脖子上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心绪。
白煦微笑着地任由她挑三拣四地念叨,在她戴好珠子时,倾身过来,将她拥在怀中,“要办的事一完,就来西北找我。”
于静潇心里一酸,用力点点头,“一定!到那时,我们再也不分开……”除非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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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大亮之后,二人虽依依不舍,但仍得各自踏上路途。白煦命织锦和莫言跟随着于静潇,以后就负责她的安全。
因这个小镇已经离京城很近,他们一行三人快马加鞭,在日落之前便进了城门。
当于静潇望见自己郡主府的朱漆大门时,心底说不出的感慨。她这次南疆一行,真是惊险倍出,死里逃生。现在能安然返回郡主府,实乃不易。
只是此次归来,心境却与以往大为不同。
上一次,她身边有白煦相伴,那时两人刚刚确定了彼此的感情,鹣鲽情深,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这一次,她却是孤家寡人地回来,陪着她的不是白煦,而是如同诅咒般的三年死劫,前途一片晦暗。如何不叫她感慨万千,满腹惆怅。
相较于她的忧郁,府上春熙和小陆子等一众仆从却是欢天喜地的,热热闹闹地把她迎进去,不住地嘘寒问暖,倒叫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于静潇本想在府中多休息几日,在行下一步打算。却不想,自己回来的第二天,宫中即传出了一条消息,并请她入宫。
原先的俪贵嫔,也就是现在的俪妃刚刚查出有孕了,因胎气不稳,急请于静潇进宫帮忙安胎。
于静潇接到信儿后,既惊讶又犹豫。惊讶地是,想不到以皇帝现在到身体状况,还能使俪妃受孕。犹豫到是,这俪妃可是赵崚的人,此番招自己入宫,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
于静潇虽极度地不情愿,但还是换过正装,乘车进宫去了。
一别京城数月,她最不想念的,怕就是这座皇宫了。
一路来到俪妃所住的吉祥宫后,早有恭候在门外的太监等着,引她进入俪妃的寝殿。
寝殿中没有陪侍的宫女和太监,只有俪妃一人慵懒地斜依在软榻之上。显见是俪妃不想让多余的人听到她们今天的谈话。
于静潇垂眉敛目地见了礼,随即才抬眼望了一下俪妃,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不由皱起了眉。
俪妃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娇滴滴的模样,向她招了招手,请于静潇到近前说话。
于静潇一想到她是赵崚的人,便说不出的抵触,但还是迈步上前,客气而又疏离的问道:“不知娘娘今日召见我,有什么吩咐?”
俪妃笑靥如花,“吩咐倒是不敢当,只是想劳烦郡主,帮本宫安胎。”
于静潇扬起秀眉,眼底滑过一抹讥诮,“安胎?娘娘根本不曾有孕,何来安胎一说”
俪妃闻言,丕然色变,“你,你……”
她实在想不到,于静潇连脉象都没诊,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假孕的!俪妃“你”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后面等于不打自招的质疑问话。
于静潇淡淡道:“娘娘,假孕争宠这一招,还是少用为妙。您虽然通晓药理,可以凭脉象骗过宫里的御医。可时间久了,您的肚子不见长,早晚要惹出祸来。”
俪妃脸色数变,未料到于静潇一进来,就挑破了自己假孕的事,现在的言行还如此的不客气。
她一双杏眼登时蕴了一层薄怒,但挣扎片刻后,还是叹道:“我也是事有无奈,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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