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听出她话中的敌意,愣了愣,心底暗自戒备,但神色依旧,“二小姐请放心,没有人会与你争四王妃的位置,至少我不会。”
董莲阁拢住衣袖,微微偏头,目光幽怨地盯着她,“放心?我如何放得下心?你原先不过是个丑陋的奴婢,却依旧能博得表兄的青睐,赢得姑母和贵妃娘娘的信赖。现在,你成为云国的圣羽公主,魏国公的干孙女,更没了胎记,生出这样一副勾魂摄魄的模样,连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上两眼。表兄对你又如此特别,你叫我如何放心?”
于静潇容色微沉,忍不住冷笑,绕来绕去,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二小姐不必庸人自扰,我对与人共侍一夫的事情,没兴趣!你也说了,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人做填房的。要嫁,也是明媒正娶地嫁为正妻。四王妃的位置已经是你的,我自然不会,也无法再去争抢。你且放宽心吧。”
话已经讲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二小姐想说的话应该已经说完。请容我告辞了。”于静潇低了一下头,算是道别,随即转身便走。
就在这时,却听董莲阁忽然提高了声调,语气中满是惊恐,“潇潇,你做什么?”
于静潇愕然回头,就见董莲阁已经合身撞向自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对方,反被其拉住了手臂,二人就这样拉扯起来。
忽然,董莲阁发出一声惨叫。于静潇只觉手上多了一物,同时有温热的液体洒满双手。她用力一挣,终于推开了董莲阁的纠缠,却见对方捂住小腹踉跄后退,衣裙已被鲜血染得猩红!
于静潇惊骇低头,看到自己双手上染满了血迹,还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两声尖叫,却是徐家姐妹和董莲瑶,她们皆震惊恐惧地望着自己。
于静潇一下丢了匕首,摆着染满鲜血的双手不住倒退,“不,不是我!是她自己……”
这会儿董莲阁已经疼得不住低吟,身体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忽然一道人影疾掠而至,及时接住了陷入昏迷的董莲阁,是白煦!
于静潇看着白煦阴沉的面色,连连摇头,“王爷,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
白煦查看了一下董莲阁腹部的伤口,不由皱紧了眉头,一把将人抱起,又深深瞥了于静潇一眼后,疾步向寺院后方行去。
于静潇顿觉通体冰冷,仿佛血液都在瞬间凝固冻结了。
他那是什么样的目光?他在怀疑自己吗?怀疑自己因妒生恨,在他大婚前夕谋害他的妻子!?
于静潇只觉白煦的目光便好似凌厉的一剑,狠狠地戳在了她的心口上!头脑一阵眩晕后,她勉强定了定心神。
现在她终于知道董莲阁变相把自己找来的用意了。对方不是为了示威,让自己难堪。而是想让自己顶个弑杀王妃的罪名而死!
天台寺是皇家寺院,自然备有行院一类的皇家客房。白煦将董莲阁送到东厢房后,随行而来的所有人也都赶了过去。
天台寺里有懂医术的僧人,但因董莲阁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敢随意替她脱衣验伤,只能草草地撒一些止血的药物后,用白布裹住伤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况且董莲瑶和相府的随从们也一再叫嚣不能放过于静潇,还在第一时间派人回京,向丞相府和宫里禀报去了。
事情是在午后发生的,傍晚的时候,董丞相和夫人便赶到了。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帝白赫和贤妃也移驾而至,就连刚刚回宫的白莫觞,也跟着一并来了。接到信儿的魏国公,也在随后不久赶至,事关自己的干孙女,他自然不能放着不管。
因此事的被害人是四皇子妃,凶手是云帝的御妹,又是为魏国立下大功的御医,干系重大,皇帝当然不能不出头。
随驾一并前来的,还有太医院中的一位外科御医。在他进去给董莲阁处理伤口时,白赫命令所有的相关人等,都到行院的正厅里集合。
他要亲自审讯,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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