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深表同情地牵了牵嘴角,不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唯有一叹作罢。
颜如月见她替自己惋惜,便抹去脸上的泪痕,勉强笑道:“奴家这些过往累公子烦心了,奴家喝酒赔罪。”
于静潇却慌忙按住她的杯子,“别喝了,就算不为腹中的孩子,也要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
颜如月苦笑,自言自语地低喃,“若是他有公子十分之一的体贴就好了。”
“姑娘说什么?”于静潇没听清她说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声。
颜如月摇头,复而又古怪地朝她一笑,“公子如此温柔体贴,真是少见的翩翩好男儿。若非公子不好女色,不知要倾倒多少女儿家的心。”
“啊?我不好女色?”于静潇懵了。
颜如月面色有几分尴尬,“不是这样吗?奴家听今天接客的姑娘说……说公子是龙阳……”
于静潇目瞪口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终于知道白煦今天对那两个花娘说什么了。原来丫说自己是断袖,难怪当时那两位花娘会笑得古怪!
她在那兀自咬牙切齿,颜如月却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便起身赔罪,不想刚刚酒灌得猛了,再加上她有孕在身,一下没站稳,便向前栽去。
于静潇手忙脚乱的把她扶住,两人抱了个满怀。颜如月很快站稳脚,只是面色微有些异样的羞赧。她抱歉地冲于静潇一笑,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能是想开了,也可能是因为吐露了积压的心事,颜如月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落座之后便不再提这些过往,只和于静潇吃菜喝酒。
转眼亥时已过半,于静潇在对方的劝进下饮了不少的酒。今天这花酒她算是喝足了,看看时辰,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又闲聊了几句后,于静潇便起身跟颜如月告辞,许是酒喝得太多了,她竟有些头重脚轻。
颜如月过来扶她,“公子,你喝醉了,不如到那边的小榻上休息一会儿再走。”
于静潇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高了,连带着意识都有些不清,便迷迷瞪瞪地应了声,由着对方扶着自己倒卧在榻上。随后,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声音吵醒。她动了动,想睁眼看看是谁发出的动静,却愕然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了。确切的说,是被一块方巾蒙住了眼睛。
于静潇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拉系在眼睛上的布条,没想到身子一动,才骇然发现自己被人缚住了手脚,此刻正成个“大”字被捆绑在床上,就连口中也被塞了一块布,发不出声响。
这一下,她彻底慌了。什么情况?不会真叫那死王爷说中了,自己喝个花酒,也能倒霉地被人拐了卖了吧!?这尼玛也太扯淡了吧?!
于静潇兀自呜呜挣扎,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妇人的说话声,对方说的虽是汉语,却有很重的口音。
“姑娘,你就别给老奴们添麻烦啦。咱们爷毕竟是摄政王,他那脾气你也知道。每次你见他总是闹死闹活的,让他生气,你也遭罪。把你这样绑在床上,也是主子的意思,你且忍上一忍,一会儿他来了,就会放开你的。”
那妇人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边似在手脚麻利地整理房间。临了好像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嘀咕了一句,“今儿小五子的动作倒是快,刚传来爷要过来的消息,就把人捆好了。”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于静潇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结合目前的情况和这妇人的话,她已将事情归纳出个大概。
原来颜如月口中的大人物竟是天慈国的摄政王!难怪能只手遮天,将人逼到这个份上。就目前的状况来说,颜如月很可能是知道那位摄政王要过来,遂使出了这一计李代桃僵。
从身上衣物的触感来看,自己已被换上女子的衣物,估计这会儿颜如月已经穿了她的衣服逃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被人家给卖了。至于颜如月什么时候识破她乔装的,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在两人相撞那一会儿,也许是在她俩初次相见时。
这颜如月不愧为商贾世家出身,算计人的本事真是不差。亏自己还觉得她可怜,看来是被她那外表给骗了!
自己被绑成这副德行,那摄政王不会有什么怪癖吧……
于静潇正兀自肝颤地脑补各种可能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然后是一个徐缓沉稳的脚步声走向床头。
是那劳什子摄政王!
于静潇呜呜地哼个不停,希望摄政王大人尽快发现自己是个被用来顶包的倒霉蛋,然后把她给放了。
来人似乎倾身坐在了床头。随即于静潇便觉得一只温凉的手抚上她的脸侧,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无疑。
于静潇一边挣扎,一边呜呜,希望对方解开自己脸上的眼罩,发现自己并不是颜如月。
然而对方似乎不急于掀开她面上的遮蔽物。手指沿着她脸部的轮廓滑动,最后落在那塞了布的嘴唇上。
堵嘴的布被对方拿下,于静潇猛喘了一口,刚要出声,便再度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