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春熙提到白煦,于静潇的心莫名的一抽,无声苦笑,“不是王爷的吩咐。只是我已完成了替萧皇妃看病的差事。又觉得城中烦闷,难得出宫一次,便想出城到郊外走走罢了。”
春熙虽仍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应了。
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于静潇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有些踉跄地爬上床,将头深深埋入被子中。
她真的太累了。这些天,她劳心劳力,经历了太多。与戚榕斗智,与刺客斗勇,与小鬼斗法。后来又失血,又在云帝面前智机百出。现在回来,还要与白煦进行这场智商与情商的大对决!
她虽然早知道白煦并不似面上那样温如白玉,相反的,绝对是块邪恶黑冰。可没料到感情这种东西也会被他拿来玩弄。
是的,她不会看错他眼中那抹算计,对白煦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算计的,包括感情!他今晚分明是有目的性的在勾引自己!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吗……
于静潇这才觉得伤口丝丝的痛,不自觉地摸向被血液浸透的手腕,触到了那条精致的手链……难道是因为白莫觞这条手链?
白煦的眼神再次滑过脑海,她不由自嘲一笑,怎么会,怎么会是因为妒忌?不,不是这个原因!
白煦如此做,大概是因为自己今天的表现,让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与作用,这才使出手段来,想将自己完全收服。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于静潇面上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心里的酸涩滋味更浓更重了。
能让这位腹黑王爷为自己使出美男计,这也足够她骄傲的了。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于静潇还是忍不住愤愤地捶了一下床。
白煦,这个混蛋!既然未动情,为什么又来撩拨她!对自己,他可以利用,可以算计,但是绝对不可以玩弄她的感情!
这是她不能容忍,也不能原谅的!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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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于静潇便让春熙和小陆子收拾行李,离开了驿馆。临行前,她留给了小谭子一封信,托他交给白煦。然后也不理会对方诧异的眼神,便兀自走了。
在天色大亮时,他们的马车便已出了城关。于静潇推开车窗,呼吸了一口早春的空气,心头盘踞了一宿的压抑,终于慢慢消散。
这时,一队约五十名的骑兵由后方追来。
于静潇愕然回望,骑兵的服装制式她认得,是魏国的军装,只是领头的是一名眼生的黑衣青年。
不过片刻,对方便追上了马车。小陆子勒马靠边停下来。
那黑衣青年向于静潇拱了拱手,“在下莫言,是王爷手下的暗卫。王爷知道御医要出城,特命属下领兵护送。”
于静潇透过车窗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又瞧了瞧他身后的兵士。这莫言她虽不认识,但那些魏国士兵她却识得,便点了点头,“王爷有心,那便辛苦你们了。”
这死王爷动作倒挺快,思虑也周全。
莫言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呈给于静潇,正是那封信,及她当时遗落的匕首如影。
“王爷有一句话命属下带给御医。他说,昨晚的事他很抱歉,至于那个承诺,却是作数的。御医何时想到了愿望,何时跟他提都行。还有这封信。王爷说他大抵猜得出内容,也就不看了。免得御医日后见了王爷难堪。”
于静潇嘴角抽了抽,接过信和匕首,在心中骂了一句“死王爷”。
想她是思想进步的新时代知识女性,自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为了昨夜被白煦非礼而要死要活,更不屑于就此赖上他。再说了,若论下嘴快,白莫觞可是比他早。她就算要找人负责,也还轮不到他!
于静潇在信中写下的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辞,似是对昨晚两人之间的行径表示惶恐,又附了一些自责的话,其实字里行间满是揶揄嘲讽。
若白煦看了,她日后也好端出一副“我已与你讲明白了,以后公是公,私是私,绝不搞私情,玩暧昧”的正义姿态。然而白煦却故意不看,分明是不想和她撇清这一层关系。
这死王爷不但腹黑,还很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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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兵的护送下,马车徐徐前行,晌午时,便到了郊外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