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潇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从表面上看,这次的事情确实很像是晋国干的。毕竟是奴婢赢了戚榕,获得了为萧皇妃看病的权利,这也等若是变相地使晋国丢了兵器交易权。他们恨奴婢,甚至派人来杀奴婢,都合情合理。但……奴婢心中总有这么个感觉,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东方磊闻言轻笑,“御医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于静潇瞅了瞅正盯着自己看的两个人,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想,“恐怕,他们是有意在栽赃陷害吴王吧。”说到这儿,她沉吟了片刻,复又说道:“若奴婢猜测不假,这真正的指使者,应该是另外五国的使节团。”
东方磊看了看白煦,后者才略有嘉许地点头,“嗯,不错。御医原来并未被那位戚神医迷晕头。”
于静潇磨牙,“您打哪儿看出奴婢被戚榕迷住了?”
白煦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原来本王昨天听到,御医与那位戚大夫私定终身的事儿,是假的?”
于静潇登时招架不住,“戏言,那纯属戏言!王爷误会了!”
白煦也不纠结这个话茬,转而回归正题。证实了于静潇的猜测不假。
指使人夜袭于静潇的,确实不是吴王,而是其他五国使节团中,与魏晋二国素有嫌隙的三个小国。那六十余名黑衣死士,便是这三个国家派出的,其中亦不乏几位高手。至于其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首先,便是能挑拨魏国与晋国的关系,最好两国因此交恶,那其他几国便可坐山观虎斗;再者,一旦于静潇遇刺身亡,那魏国与云国的兵器交易,便也算是吹了。其他几个国家就再次有机会竞争到兵器交易权。如此一举数得的买卖,当真是稳赚不赔的。
因这里毕竟是云国的地界,白煦不好太过越权,虽然俘虏是他领人抓的,但白煦私自带兵入城,也算是犯了条例。因此,调查的事已交给了云国的刑部。此事关系重大,云国刑部调查起来分外谨慎,消息封锁得也很严。但白煦神通广大,刺探到内部消息,也并不算困难。
“对手心思歹毒,我虽派了兵护卫御医,但仍未震慑住他们的企图。只看他们派出的死士数量,便知他们已下了决心要置御医于死地。还好王爷及时带兵进城,万幸御医平安无事。”东方磊叹了一声。
白煦轻轻转了转桌上的茶杯,看向于静潇,“对萧皇妃的病症,你可有把握。”
于静潇摇头,“目前一分把握也没有。一切都要到后天的满月夜,才能见些分晓。”
白煦知她的本事,也不多问,只是叮嘱了一句,“御医尽力而为就可,勿需过分勉强。”
于静潇难得见到白煦如此“贤惠”,不由有些受宠若惊,遂又想到白煦的后招怕就是献出那位苦命的三公主,不由暗叹一声。
“奴婢自当尽心竭力,不为了名利,就当是为了那位可怜的三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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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光转眼便过。被行刺怕了的于静潇,这两日一直规规矩矩地待在驿馆中。到了约定之日的下午,先前曾引她入宫的那位太监再次来到驿馆,客客气气地接于静潇入宫。
当她来到储秀宫时已是傍晚,仍是云帝和萧皇妃在殿上等着。云帝先就于静潇遇刺的事表示了安抚与歉意,并承诺一定会严惩凶手。
对于这种外交辞令,于静潇只是敷衍地道了谢,并不太当真。倒是萧皇妃为了替她压惊,而亲手烹制的一桌好菜,甚是和她的心意与胃口。
来到这个时空一年多,于静潇的嘴早就被御膳房以及春熙的好手艺养刁了。但对这位萧皇妃的本事,她仍是赞不绝口。
说说笑笑间,已经入夜。云帝想要留下来,观摩于静潇如何诊查。但她怕那些小鬼们会被这位的真龙之气吓得不敢出来,所以还是很委婉地请云帝离开了。
萧皇妃对她要做的事十分好奇,也想熬着不睡陪于静潇。但她坚持请萧皇妃正常就寝,对方无奈,唯有点头应允。
更鼓之声敲过,标示着此刻亥时已过,进入到了子时午夜。
于静潇在储秀宫里溜达了一圈,这里出奇的干净,并没见到什么枉死的婴灵。由此可见,这位萧皇妃的手底下还是很干净的。
但见着鬼她愁,现在见不到鬼她更愁。没有小鬼,她上哪儿去问明白萧皇妃的病因去啊!
“鬼呢?鬼呢?该死的,这宫里就没一个能说话的小鬼吗?”于静潇正有些着急的在宫里乱转。忽然,身后响起一声稚声稚气的问话,只是其措辞却成熟稳重得叫人跌破眼镜。
“女人,你是在找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