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想擦着白煦的身边走过。却不想手腕一紧,竟是被白煦握住了。于静潇只觉那温暖干燥的掌心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便仿佛烙铁般灼痛了自己的神经。
于静潇忍不住一抖,手中的茶壶坠地碎裂,不知为什么,一股无名的业火骤然窜上心头,“王爷这是做什么?害奴婢打了茶壶。”
白煦斜睨着她不肯正视自己的眼神,一贯温柔的腔调中竟有一丝严厉,“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虽说对方神色如常,但于静潇却立刻察觉到,白煦这一刻的心情很不好,不,是自打见到自己时,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思及此处,于静潇就愈发的恼火。这厮之前对春熙的求助置若罔闻,自己都没生气,他凭什么这样不爽!
她用力抽出手腕,仰着头直视向对方,嘴角挂出甜甜的笑意,温言软笑道:“奴婢害羞嘛。四王爷的消息真是灵通,六殿下确实给了奴婢承诺。其实,六殿下连番救了奴婢,莫说是有幸成为他的皇妃,便是为奴为婢,奴婢也甘之如饴。”
白煦漆黑的眸光微闪,在水晶宫灯的映衬下,便似有一团幽暗的火焰在烧,连往常深沉内敛的气息都在一瞬间变得阴沉躁动,那股迫人的煞气压得于静潇窒住了呼吸,僵住了笑脸。
但是,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眨眼的功夫,白煦又恢复成那副温文儒雅的神态。若不是自己全身的汗毛仍处于直立状态,于静潇会以为,对方刚才那骇人的气势只是自己的错觉。
白煦默不作声地望着她,似是在分别她言语的可信度,直到把于静潇盯得浑身发毛,他才勾唇笑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唔,一个小小的提醒。年后你与六弟的相处时间可能不多,要抓紧些。”说罢,便洒然离去。
直至对方的衣角消失在回廊的转角,于静潇才回过神儿来。摸了摸胸口,发觉数九隆冬的时节,自己竟骇出了一身的汗。这死王爷平时斯斯文文的,想不到不正常起来,气势会如此吓人。
于静潇拍拍仍在狂跳的心。他说,让自己抓紧时间与白莫觞相处,是什么意思?
在她兀自出神的时候,前方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于静潇站的地方比较偏,别人不容易看到她,但她却能一眼瞧到对方。
是白莫觞,看他一边走,一边用目光搜寻,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于静潇此刻的心情仍未平复,本能地不想面对他,便无声无息地挪了一下,在高大的立柱后隐去了身形。她知道白莫觞会武,感官比常人灵敏,是以她还特意敛住了呼吸。
果然,白莫觞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又继续向前找去。待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踪影,于静潇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折返回宴席的方向。
~~~~~
时间过得很快,除夕夜宴之后,大年转眼就过完了大半。
过年期间,宫里除了闹腾一些外,还算是太平。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宁妃的尚玉宫中,那棵菩提树莫名奇妙地遭了殃。一夜之间,不但被人连根掀起,更被泼上了火油,一把大火烧成了黑炭。宁妃的身子本就不好,这一下登时便给气得病倒了。
于静潇听说此事后,知道这定是庄妃让人干的。估计是她派去的人在菩提树下没找到什么册子,便索性烧了整棵大树。于静潇听说宁妃被气得卧床不起,着实很不厚道地偷着乐了几天。
自从除夕夜之后,她便一直思索着白煦那句话的意思。思来想去,觉得他可能是说,年后白莫觞会离开皇宫。可是当她亲口向白莫觞求证时,对方却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弄得于静潇很是费解。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元宵佳节。这一日又称上元节,算得上是大年的最后一天。按照习俗,要放河灯,闹花灯,吃元宵的。
宫中虽不比民间热闹,可这一日,各宫各院也摆出了不少的花灯。然而于静潇却没心思去赏花灯,因为今天是满月,那帮小馋鬼又会来她那里蹭吃的了。
因是元宵节,所以今天她备下的点心也都与节日有关。煮汤圆,炸汤圆,汤圆的各色做法,均整整齐齐的备下。
时近午夜,一帮小鬼如期而至。然而,小一号还是没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