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今日会遇见洮花,原来是四皇子派来传话的。
姬梓昭当然清楚,所谓的尘埃落定还要等皇上的旨意。
如今各个皇子的婚事都还拖着,就证明熹贵妃那边还死撑着呢。
不过当初的事情天衣无缝,就算是熹贵妃想要查询也是根本毫无头绪的。
所以姬梓昭并不着急,好的结果都是值得等待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小的事情,也只得四皇子特意派人过来送信儿。
马车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嘈杂的声音。
姬梓昭回神伸手挑起车窗帘子,才发现马车已经行驶在了北街上。
因为昨日下雪的缘故,许多商贩都留在家里猫冬,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
而正是在积雪遍布的空旷街道上,此刻正有一男子不停地抬起脚又重重的落下。
男子的脚下,正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那女子似是被打得有一会了,散乱的头发遮在脸上,让人看不清样貌。
这条街本就不似主街那般的繁华,偶尔有几个百姓循声探头出窗外,当看见街上的一幕时,眼中不但没有半分的诧异,反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无奈。
偶尔有张望的人窃窃私语,夹杂着凉风吹进了马车。
貌似这女子就住在这条街上,所以周围的百姓对其早已不陌生。
而这男子原本是女子的丈夫,却早在前段时间已经和离,不想女子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整日纠缠着男子。
还有人说,这女子本是男子家里面的粗使佣人,因为用了不该用的手段,跟这男子在了一起,这男子跟她本就没有感情,当初能给她一个名分也是仁至义尽。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若你还对我纠缠不休,我便定对你不客气!”街道上,男子的叫骂声掩盖过百姓们的议论声,趾高气昂的腔调正如同他那一次次高高抬起的脚一样,重重践踏在女子消瘦的身体上。
可没有人出面阻止什么。
甚至所有人都在私下议论着女子的不该。
反倒是趴在矮几上的洮花,有些看不下去的道,“这男人什么情况,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打成这样,有病吧他?”
姬梓昭道,“你没听周围的百姓说,是这女子对男子纠缠不休?”
洮花哼了哼,“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又毫无理由的恨,若不是这男子欠了这女子的,这女子吃饱了撑的整日缠着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除非这你女子有病,可若是有病就更不应该北拳脚相加了吧?”
姬梓昭有些惊讶的看着洮花,竟是没想到他有如此正直的三观。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里,女子本就是不值钱的生育工具。
这也是为何,就连往年送出去和亲的公主,都要经历其他国家皇族的磋磨了。
就好像现在,明明那个女子在承受家暴,却还要背负旁人的指责。
生长在这个时代,并非是姬梓昭所能够选择的。
但姬梓昭却从没说过,她会苟同这里的一切。
“这女子双手布满老茧,看着确实像是整日操劳的人,仔细看那女子的脖颈不难发现,这女子其实只有脸黑,而据我所知,皇城勋贵家里面的粗使奴婢也都是需按时交替当值的,所以根本不会晒到如此模样。”
姬梓昭微微眯起眼睛,再是打量着女子的肌肤,“瞧着皮肤的紧实,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可皇城各家的粗使奴婢却都要年过二十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