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忠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什么风浪都是见过的。
可是当墨痕带着陈刚等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仍旧觉得自己好像是白活了。
张叔忠虽没跟突厥打过什么交道,但都是老狐狸,突厥想要做什么他还是能想到的,但他却没想到荣和郡主竟后手之后还有后手!
后宫妃嫔勾心斗角的手段层次不穷,可是跟如今的荣和郡主比起来……
简直是不值一提。
陈刚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跟着当家的一路而来,看见张叔忠便是主动行礼,“早就是听闻张院判的大名,此番我们也是一路慕名而来,为的就是能一睹张院判的风采,顺便给张院判打打下手。”
张叔忠,“……”
都是明白人,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为了能够方便洛邑城内的百姓随时取药,姬梓昭跟张叔忠商量后,索性就是在街道上支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炉子。
陈刚则是带着手下的大夫人们分成两拨,昼夜调配药材熬煮。
韩靖宇将城内的一千士兵全部调入城内,挨家挨户的发放领取解药的消息,并按照远近,由士兵们亲自带领着百姓来街道喝药。
十皇子按耐不住的跑过来凑热闹,结果屁股都是没坐热,就是被谢璟麒给拎着脖领子扔回到了马车上。
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回被窝里暖和着,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十皇子无奈,只能坐在马车上挥泪看着自己离仙女姐姐越来越远。
深冬将过,春意来临。
奈何深夜的洛邑仍旧冷得让人坐立难安。
随着最后一批的百姓领取汤药后,街道上终是安静了下来。
整条街道都支起了火炉,火光照亮在洛邑的上方,似预示着新的希望。
姬梓昭就地取暖,挨着一个暖炉而坐,顺便照看着刚刚放进药壶的汤药。
一个人影忽然笼罩而来,带着一阵寒意坐在了姬梓昭的身边。
姬梓昭不曾抬头,继续煎煮着汤药。
谢璟麒等了半天也不见姬梓昭开口,忍不住道,“你打算跟我生气到何时?”
姬梓昭倒是觉得新奇了,“臣女怎敢跟殿下怄气。”
谢璟麒闷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气我被突厥利用了。”
“殿下心性淳朴,当初为禹临军争取进城的机会也是好心,只是殿下却忘记了审时视度,以突厥的卑鄙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主动答应放禹临军进城?好在一切并不算未时过晚,不然整个洛邑的百姓都要因殿下的鲁莽而陪葬。”
谢璟麒是真的不喜欢别人对他说教,可是没办法啊,谁叫他做错了事情心虚呢。
只是看着姬梓昭那张认真清冷的眉眼,他终是没忍住抱怨着,“我说姬梓昭,你不过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做什么整天弄得这么正经,搞得我一看见你就能够想起她,心烦的很。”
姬梓昭挑眉,“殿下认识与我相似的人?”
谢璟麒点了点头,“我母妃。”
姬梓昭,“……”
拐弯说我未老先衰,我真是谢谢你啊。
谢璟麒却是认真的道,“姬梓昭,你真的很像我母妃,听闻宫里面的人都说,我母妃素来不苟言笑,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有的时候我在想啊,若是母妃还在,是不是会一边严厉的管教我,然后又默默地为我考虑,结果这种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情,你倒是让我体验到了。”
姬梓昭抽了抽唇角,“殿下谬赞了。”
我可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