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白雪皑皑。
禹临上千名将士仍旧被突厥士兵看守在城门外。
只是面对禹临士兵的热血冲天,突厥士兵几乎难以镇压。
自从姬家尸骨被盗后,禹临将士可谓士气大涨,明明不过是一千的新兵蛋子,如今却是连面对突厥那一把把血染的斧刃都再无所畏惧。
面对如此气势,就连洛邑城中百姓都于残垣断壁之中站直了佝偻的脊背。
洛邑一战,姬家男儿全部命丧于此。
看似是姬家灭门之痛,实则却是洛邑百姓心中之殇。
可放眼如今,姬家大姑娘不过才刚抵达洛邑,姬家男儿的尸骨便消失于城门。
如此气魄,如何能让洛邑百姓无不满心慷慨激昂!
更是有年迈的老人,激动地站于横尸遍地的街道中间,一声声颤抖而又高昂地大喊着,“姬家还未亡……姬家……回来了!”
酒楼二楼的雅间里。
穆曼将军听闻着那一声声的高亢呐喊,袖子下的拳头青筋暴起。
正躺在床榻上养伤的穆时帧,满目猩红,憎恨之意无以言表,“来人!将在街上呐喊的人给我抓起来,当街五马分尸!”
穆曼将军却一把握住了儿子的手臂,“如今禹临士气大增,就算你杀得了一个,也杀不光这洛邑其他的百姓。”
再者,眼下突厥已是跟禹临签订谈和,此时又怎可再出手屠杀禹临百姓。
“难道阿布就任由禹临人猖狂下去?”穆时帧捂着自己被七皇子踹断两根肋骨的胸口,疼得脸色发青。
“昨日,可汗已派人传来急报,命我速速带兵退出禹临。”
此番洛邑一战,突厥看似侥胜,实则兵力财力损失巨大。
如今可汗在信上无半分慰问,只是催促急召,足见可汗已心有怨言。
穆曼将军知道,可汗怕是怀疑他起了异心。
如此局面,想要让可汗继续派兵支援洛邑,只怕是天方夜谭。
“可汗对阿布多有防备,这些年亦是如此,依我说,阿布不如将禹临的质子留下,将那荣和郡主强娶到身边,待生米煮成熟饭,可汗再无可奈何,届时那禹临的荣和郡主为咱们所用,定会助阿布青云直上。”
穆时帧是厌恶姬梓昭,但他却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手腕。
穆曼将军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之色,“姬家的那个遗孤有本事是不假,其心计和城府不输给男儿也是真,但你可又曾想过,一个不过来了几日便能够扭转洛邑乾坤的人,又怎能是那般好掌控和驾驭的?”
穆曼将军跟姬正雍打了一辈子。
本以为最后终于胜了一筹。
结果却还是他输。
同样都是武将子孙,看看人家姬正雍的孙女儿。
再是看看他的儿子……
唉!
穆时帧满心不甘,“难道阿布真的打算就这么放手离去?”
穆曼将军沉默了半晌,黑眸愈发阴暗,“突厥现在被束手,是因为洛邑人心所向的一直都是禹临,而如今禹临皇族就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但若是有人愿意帮上咱们一把,究竟谁笑到最后就不一定了。”
穆时帧一愣,“阿布的意思是……”
“此事我已谋色到了合适的人选,你切记不要再意气用事,待到事成,洛邑必定成为禹临的心头大患。”
洛邑这块肥肉,既突厥得不到,禹临便同样别想得到。
穆曼将军又是拍了拍穆时帧的肩膀,才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