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刚换好,府上的小厮歪歪扭扭地跑进来,狠狠跌在门槛上,眉目焦躁,“公主!世子,世子他在巷口被一箭穿了心!”
我顾不上还没理好的发髻,几乎是一步一摔地往前跑,摔倒了就爬起来,任凭碎石把手掌磨得血肉模糊。
婢女跟在我身后大喊,可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热闹的集市中,谢辞安身上全是血,胸膛间插着一支孔雀翎箭,锋利的箭锋扎进墙里,生生把他钉在墙上,他像是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鹊鸟,孤零零地接受万民审视。
“都滚开,都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我崩溃地撞开看热闹的人群,徒手去拔那杆箭,那箭刺地太深,仿若和墙天生一体,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手掌满布孔雀翎的划痕,却也拔不动分毫,只能绝望地跪在地上,攥紧谢辞安尚有余温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
谢辞安的尸首被运回了府上,盖上白布,婢女不让我看他,生怕我再受打击。
婢女说那日箭翎被拔.出来时,谢辞安的胸口被箭翎上的毒药毒噬地千疮百孔,几无完肤。
这种级别的毒药,只有皇宫里有,刺在谢辞安胸膛上的孔雀翎,亦是皇宫专用。
一日后,风言风语传遍全城。
有人说,谢辞安一介质子,蛊惑公主,妄图干政,被新帝赐死。
有人说,谢辞安入大梁,居心叵测,后迎娶公主,意为挟公主令新皇。
有人说,谢辞安常去京郊,恐在京郊储备大批兵马,要造反……
更有传闻称,是我最先发现的端倪,后联合新皇,引谢辞安入局。
府门口围地水泄不通,嘈杂起伏的声音里,各个都说谢辞安死的好,说我大义灭亲,实有大梁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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