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楼里。
此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那些原本过来准备瞧热闹的人,现在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而是不停地复诵着魏叔玉之前的诗句,都是一脸陶醉的模样。
“不是说这魏叔玉是个纨绔子弟吗?怎么能写出如此绝美的诗句!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他被从弘文馆赶出去了呢,听说是不学无术,惹了管事的学士震怒,可如今看这样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尤其是最后两句,真是绝了!你说这该不会是这魏叔玉从哪里抄来的吧?”
“抄个屁啊!明眼人一看这首诗就是即兴而发,今日有锦儿姑娘在场,又在一旁演奏了琴曲,这才有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之句,再说了,这么好的诗,谁会舍得卖给别人啊!反正老夫纵横诗坛这么久了,就没看到过有人写诗能写得过这首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有惊叹的,有惊疑不定的,但最多的还是对眼前这首诗的欣赏和叹服。
“喂,我说你这小子不够意思啊!有如此佳句,怎么光顾着自己私藏,早知道你要出这首诗,那老夫之前还嘚瑟个什么劲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程咬金一脸不满地看着魏叔玉,气鼓鼓地干掉了好几杯酒。
房玄龄则是默默将句子记了下来,身为文学大家,他自然看得出来,这首诗的深度。
一般人或许在意这首诗的最后两句,可是他却从里面听出了别的意味。
什么锦儿姑娘啊,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固然美好。
可是这首诗的言外之意,却在于表达自己对君王以及仕途的期望。
房玄龄深深看了魏叔玉一眼,想不到这一次,连自己都看走了眼,这魏家小子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不曾想到骨子里竟然还有着一番干大事的志向。
真是让人意外啊!
太子李承乾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大家夸奖魏叔玉要比夸奖他还来的高兴。
至于长孙冲还有程处默他们几个,则是一脸幽怨的神情。
“不是,当初明明说好大家一起当纨绔的,你如此悄无声息的装了个大的,弄得兄弟们很尴尬啊!这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倒是房遗爱,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看到魏叔玉有如此本事,使得他不由对接下来的科举越发有信心了。
大家欢声笑语,显得乱糟糟的。
而作为当事人的魏叔玉,则是一脸无奈。
要不是程咬金之前将玩笑开得那么大,他也懒得出这个头。
在众人的起哄下,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念了一首。
要是在别的地方,这首诗或许还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响。
可别忘了,这可是在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啊!
无数文人才子梦中遐想的地方!
这时候,李商隐的这一首《锦瑟》便是王炸!
“你是没看见,方才大哥念完那首诗后,那花魁锦儿姑娘可是偷偷地朝这边瞧了好几眼呢!
看样子,只要阿爷点头,今晚便可以做那花魁的入幕之宾了!嘿嘿,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靠读书泡妞,这才是咱们长安第一纨绔的风范!”
程处默对着魏叔玉便是一顿挤眉弄眼。
程咬金和房玄龄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年轻真特么好啊!
啥都能玩,啥都敢玩!
要是他们两个敢在这里过夜,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家中的婆娘,怕是就要直接告上金銮殿了。
两人摇了摇头,便相继告辞离开了。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主场,他们两个待着,只有自惭形愧伤感的份。
两人离开之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看着一脸惆怅的魏书瑾,魏叔玉笑着问道:
“怎么样,到了此时,你可有什么感悟吗?”
魏书瑾迷茫地摇了摇头。
魏家三兄弟,若是论起身型样貌,他自认不比大哥差多少。
论起受过的教育,大哥从小养在乡下,而自己则是跟在魏征身边,言传身教都有人培养。
可为什么大哥就能轻而易举地收到那花魁的芳心,而自己辛苦来回,却与房家姑娘丝毫没有进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