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搞得小侄好像胁迫你似的……”
魏叔玉打着哈哈,旋即话锋一转道: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劳您出面,料理料理了。”
说着,魏叔玉将教司坊那边的事情说了说来,隐去了始末和李世民的桥段,只说那教司坊如何占自己内衣生意的便宜,而后又翻脸不认人的。
“这事听起来,你小子占理啊!你干嘛不让你爹给向陛下参上一本呢?以你爹的名头,他区区一个教司坊也敢……”
尉迟恭一脸疑惑。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这家里养着大唐第一喷子,这个时候不用,啥时候用啊!
“哎……实不相瞒,教司坊那种地方,我爹素来不喜,要是让他知道这事,怕是状没告了,小侄就得先被家法从事了。”
魏叔玉一阵“唉声叹气”,尉迟恭闻言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教司坊那老头老夫熟得很,以前抄家的时候,不少犯官家眷都是老夫亲自押过去的,若只是这点事情,想来还是卖老夫几分面子的。”
尉迟恭想了想,这点麻烦换上突厥前线还是赚的,便想答应下来。
然而,却见魏叔玉一脸笑意道:
“国公误会小侄的意思了,若只是为讨几个臭钱,小侄又怎敢劳烦您出面呢……实在是自从与国公认识以来,小侄深深地被您老人家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蒙您不嫌弃认我为兄弟,小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教司坊欺我事小,欺您事大!这看着是在打我的屁股,实际上是在打您的脸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要是不把他闹个天翻地覆,别人还以为你楚国公怂了呢……”
魏叔玉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尉迟恭是谁,那可是跟着李世民亲手杀死兄弟的存在。
属于铁杆中的铁杆。
别的大臣,或许还有改换门庭的机会。
可像尉迟恭这种,便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要是放在古代,那便是虎痴许褚那样的存在。
只要不造反,屁事都不会有。
除此之外,让尉迟恭大闹教司坊,魏叔玉也有另一个想法。
如果记得没错,贞观三年,也就是半年之后,尉迟恭就要被贬离京,任襄州都督了。
直到贞观六年,才又回京。
当时李世民大摆酒宴,席间有人座次排在他的前面,这家伙直接给怒了,一肚子的不服气。
李道宗坐在他的下位,好心给他解释,结果被尉迟恭一拳差点打瞎了眼睛,惹得李世民震怒。
幽幽说了句:“你可别逼朕做汉高祖啊……”
一句话,吓得尉迟恭直接怂了,自此之后,再也不敢造次。
接着,就是一直窝在地方上,直到了贞观十九年,才得以与李世民一起亲征高句丽。
从贞观三年到十九年,整整十六年的时间,放着如此一员虎将,就这么蹉跎老去,岂不可惜?
功高震主也好,恃才傲物也罢,实际上就是尉迟恭太狂妄了,以至于大臣们不敢管,李世民又碍于面子,不好管。
可如果换一种活法呢?
如果让尉迟恭故意惹祸,从而消除大臣之间的隔阂,以及皇帝的不满呢?
如果让尉迟恭掌握锻造陌刀等高端技术,成为大唐不可或缺的武器大师呢?
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从此,魏家在朝堂上多了一个友军,太子在军方也多了一个大佬支持。
自己以后的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为此,在确定尉迟恭拥有打造鸟铳的能力后,魏叔玉便开始了谋划。
否则,他又干嘛好端端地向秦叔宝献上陌刀图纸?
嘿嘿……就是为了这碟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老夫大闹教坊司?”尉迟恭嘴角一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小子倒敢想,教坊司虽说不是啥厉害的地方,可朝廷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瞧着呢。
若是今天他砸了教坊司,怕是明天参自己的奏折,能排到十里地那么远。
为了给这小子出气,代价似乎有点大啊!
“既然国公不愿意,那小侄也不勉强了,人各有志,只是国公想要纵马疆场,怕是难喽……”魏叔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尉迟恭闷着头,心里暗道:
“哼哼!大不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就是在陛下面前磕头磕出血,把地面砸个坑,总能求陛下给一个机会吧……”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院子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看到尉迟宝林欢呼雀跃地跑了进来。
“恭喜爹爹!贺喜爹爹啊!陛下派人传来旨意,说是要升你的官呢!”
“啥!宝林,你说的可是真的?”
尉迟恭神情激动地蹦了起来,满脸涨红。
“孩儿不敢欺瞒爹爹,力士带着旨意在前厅候着呢,就等着爹爹领旨呢!”尉迟宝林笑道。
趁着尉迟恭开心的模样,尉迟宝林再次提起了“喂汤”的事情。
这一次,尉迟恭没有发火,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意思是“少拿这点破事来烦我!”
得到了旨意,尉迟宝林一阵欢呼,撒丫子拉着厨娘就跑开了。
“贤侄,看来你运气不行啊!陛下这次传旨,定然是同意老夫带兵打仗去了,那教司坊的钱,你还是自己去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