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是女帝扶植起来的,乃亲朝廷一派,朝廷又岂能不极力安抚,令他死心塌地。
若是连任命一个正五品的定远将军都给驳了,难道就不怕他一怒之下,与朝廷离心离德?
所以在苏淮安看来,杨执这个将军,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杨执笑道:“将军不将军的,倒是小事,如今药师教已然难成气候,洛阳城免于危难,在下此行,也算是幸不辱命。”
苏淮安颔首,沉默半晌,忽然看向杨执,肃然道:“你眼下做了陈行之手下的将军,有些话,老夫本不该对你说,但你无论是先前救治青石镇的百姓,还是如今助官军击溃药师教妖人,收复失地,都是帮了老夫的大忙,老夫思来想去,总觉得理应给你提一个醒。”
杨执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
苏淮安说道:“陈行之这个人,虽刚愎独断,但在众多节度使中,也还算安份,兼之他是圣人一手扶植起来的,无论是在朝廷眼中,还是在天下人看来,他都是毋庸置疑的‘亲皇派’。”
“朝廷一直认为,陈行之能有今天,全赖于圣人宠信,否则凭他一介土匪出身,如何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他对于圣人,对于朝廷,必定是感恩戴德,忠心不二,而陈行之,以往也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做的,没有表露出过异心,可这次药师教造反,可以看出,他绝非所有人想象中的那般老实。”
杨执佯装糊涂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陈节度使有异心?”
苏淮安抚须说道:“陈行之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不作此猜想,身为节度使,治下被反贼搅乱的一塌糊涂,甚至作为陪都的洛阳都将沦陷,而他却龟缩于叶县,按兵不动,还不是怕与药师教打仗,会损兵折将,使自己的实力受到削弱?”
“身为朝廷敕封的节度使,剿灭反贼是他的职责所在,如果不是有点别的什么心思,他为何要保存实力?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爱惜将士的性命?怕将兵力打得一干二净,无法向朝廷交代?还是怕朝廷追究他时,他一穷二白,没有自保之力?”
他后面说的隐晦,可在聪明人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挑明。
这一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
杨执也不再装糊涂,说道:“其实,这些在下早已想到,有些事……不得不防,故而在下向陈节度使请辞,可陈节度使却是一口拒绝,无论如何,也要将我留在卫央军,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没想到竟是自己多事了,苏淮安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相信如果未来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能准确找到自己该走的路。何况,眼下说的这些,不过只是臆测而已,就算陈行之心思不纯,也未必就有那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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