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帽子?
杨执可是老祖宗。
“老夫何时有往陈帅头上颇脏水之心,小杨将军,祸从口出,岂敢胡言乱语!”
樊武顿时急了。
说他狠毒,冷血,哪怕是藐视朝廷,他都不在意。
可唯独一点,那就是不能说他对陈行之有二心。
他可是还得在卫央军混呢。
人言可畏。
纵使他坦坦荡荡,绝无此意,若众口铄金,那也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若不当回事,不予理会,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这天底下从来不缺冤死的鬼,即便他乃是陈行之所倚重的老将,未必便会因此而丢命,但只要陈行之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萌芽,他未来在卫央军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不说军旅生涯彻底断送,只怕也将就此一蹶不振,休想再得到重用。
樊武这把岁数毕竟不是白活的,他清楚的很,无论他杀降冒功,还是藐视朝廷,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可若是被顶头上司忌惮,那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见他急了,杨执无意与这位陈阀大将撕破脸皮,只是看不惯其滥杀无辜,故而只能将陈行之搬出来,使其投鼠忌器。
而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杨执心里明白,那位陈节度使,正是这位老将唯一的忌惮。
“我相信樊老将军对陈帅的赤诚之心,可身为陈帅的部下,杀俘杀降,甚至还有不相干的百姓,此举无异于将陈帅往火坑里推,令陈帅背负骂名。您问心无愧,但却是欠缺考虑,陈帅若是被都畿道百姓、乃至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老将军您作为始作俑者,还以为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么。”
杨执语重心长。
樊武岂能不知,这不过是杨执为制止他的说辞而已。
本来若杨执不说这些话,没有人会往这方面联想,以往他杀人如麻,也没见谁说他是居心叵测。
可眼下杨执既然说出这番话,他若是还我行我素,那可真就成了蓄意为之,再不济,也是轻狂傲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因此而被陈行之猜忌,委实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他不得不作出让步,冷然道:“小杨将军宅心仁厚,为了这些药师教的妖人,也是煞费苦心,可你救得他们的命,他们却未必会感激于你,毕竟,若不是你奇谋妙算,一马当先,药师教绝不会溃败的这般容易,这些人活着,不会念你的好,只会对你恨之入骨,意欲除之后快!”
这貌似是好心提醒。
然而感受到那些药师教妖人暗暗投来的愤怒目光,杨执不由凛然。
老东西,用心如此险恶,生怕这些人不知道老子在歼灭药师教一事上起过大作用,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分明就是在给老子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