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郎中,太医,无不面露羞愧之色。
唯有梁中卿恼羞成怒,大声道:“依你的意思,是说我等没有医者仁心,不管这些发病百姓的死活了?”
没想到这位梁太医如此沉不住气,被这个清宁候府的赘婿几句话就给惹毛了,连作为同僚的华子业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拉架道:“梁兄莫怒,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都是为了救人,你消消气。”
若是按照往常,依杨执的脾气,必定将这个姓梁的怼到怀疑人生,不过眼下却是心急于找出病因,只轻描淡写的撇下一句:“你若是当真看重这些百姓的性命,便该去做你该做的事,而不是在这里同我胡搅蛮缠。”
叫人拿来纸笔,就地画起行针的穴位图。
岂料梁中卿并未安静下来,反而又毛了,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着你来发号施令!”
杨执握笔的手一滞,猛然回头。
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苏璎菱见状,赶忙沉声道:“杨公子是我请来的,有何不妥?”
长史大人的女儿,在场之人皆都认得。
可梁中卿却只是冷笑,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这位苏大小姐,说道:“苏姑娘,长史大人为青石镇的事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老夫知道你是想为父解忧,可也不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请来,这般指手画脚,只会是添乱。”
作为太医院钦点在洛阳特意迎接圣驾侍候的御医,这老匹夫也是在圣前露过脸的,难免嚣狂。
可苏璎菱却不惯着他,随即冷然道:“到底谁是乱七八糟的人,可还说不准呢。杨公子初来乍到,便稳定住生病百姓,并对这些生病百姓,暂时作出妥善安排,他是真心想要救治这些可怜的百姓。可你呢?除了站在这儿张嘴质疑,没见发挥一点作用,若说指手画脚,是谁在添乱,还用我挑明了么!”
梁中卿被说的老脸阵红震白。
饶是他脸皮厚的如城墙般,亦不禁火辣辣的。
苏璎菱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直说他是个搅屎棍了。
他不由怒极,吹胡子瞪眼道:“好!好啊!既然苏姑娘自以为请来了真神,老夫若是再赖在这里,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老夫这就走!不过我有言在先,事态若是愈演愈烈,长史大人届时无法向朝廷交代,可别说老夫没有尽心尽力,也莫要再派人来求老夫!”
气愤不已,说罢拂袖而去。
苏璎菱气极,别看她不大点一个,脾气却是泼辣,便要追上去,还要再说什么。
叶芷虞到底稳重,将她拉住,说道:“好了,救人要紧。”
小丫头这才安静下来,但仍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这个妒贤忌能的老匹夫,仗着自己是太医,就觉得全天底下所有懂医术的人都及不上他,这等人若是还留在这里,只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芷虞说道:“总归是苏大人请来的,还是要给三分薄面。”
那边同作为太医的华子业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梁兄的脾气,确是臭了一些……不过眼下抓紧查出病因才是正经,咱们还是不要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而耽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