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菱喜色退却,看向杨执。
杨执点点头,起身说道:“确实是这样,我只是以银针刺穴之法,将他的神经麻痹,并不能起到根治性的效果,想要他彻底恢复如常,唯有找出病因。”
说罢,看向祁偃,还有梁中卿,华子业,季炀,说道:“听说这些生有怪病的百姓,皆都喝过药师教所谓的圣水,圣水可有遗留,又是否查看过?”
祁偃摇头道:“我等早有怀疑,亦是觉得,这些百姓突患此种怪病,没准便是因为喝了邪教的妖水所致,奈何青石镇并无妖水残留,使得根本无法确认妖水中是否有毒。还有,我们刚开始几乎对所有发病的百姓全都仔细查看过,最后发现他们并不像是中毒,而像是……着了魔!”
众人无不凛然。
那些官兵们窃窃私语道:
“你看,我就说是中了药师教的妖法吧。”
“药师教果然邪门,这些信奉药师教的百姓,我看也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这些邪教妖孽,管他是不是受到蛊惑,变得如此凶残狠厉,可见皆已泯灭人性,就该都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杨执只当做没听见,问道:“那些喝了药师教圣水的百姓,可已集中看管起来?”
那个领头的官兵苦笑道:“您有所不知,这些入教的百姓,怕官府会追究,皆对曾喝过药师教的圣水隐瞒不报,我等只能将所有百姓都赶到外面,只待谁病情发作,便立刻上去……”
最后两个字他没有说。
格杀!
杨执沉吟点头,看向倒在地面抽搐的壮汉,说道:“暂时先将他看管起来,若病情再发作……及时叫附近的郎中过去,等会儿我便将如何行针,画一张图,让所有郎中照图行针就是。”
见杨执一通询问,俨然在场皆都唯他马首是瞻一般,梁中卿冷笑道:“这法子终究治标不治本,查不出病因,一切都是徒劳。”
这个老东西。
如果是别的事,杨执懒得计较他说风凉话,可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
“那你觉得,如何才叫治本?只消这些百姓病症刚起,便砍掉他们的头颅,这叫治本?”
杨执冷然道。
梁中卿被噎得无言以对。
杨执神色阴沉道:“所谓医者仁心,我想在场诸位,没有谁会忍心看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死去。在尚未查出病因之前,竭尽所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是我们身为医者份所应当之事。再者,先前你说怕无法向长史大人交代,难道将这里的百姓全都杀光,就能无愧于长史大人?届时长史大人又如何向朝廷交代!”
他声色俱厉。
苏璎菱有些害怕的扯了扯叶芷虞的袖口,低声道:“叶姐姐,姐夫看着乐呵呵的,没个正形,可严肃起来,还真吓人。”
叶芷虞神色复杂。
她也是从一次见,杨执还有这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