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领命急忙去了。
杨执返回府中,一边擦汗,一边寻思。
被这些贵族小姐崇拜仰慕,一般人可吃不消。
希望青莲兄能自求多福吧。
回了院子,温水洗漱后,照旧开始晨跑。
当路过叶芷虞所在的居所,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往里面瞥了一眼,并未看到这丫头的身影,只有那具漆色斑驳的古琴,兀自静置在枝叶繁盛的榕树之下。
略微有些出神,他顿足不久,而后继续向前跑去。
直绕着侯府跑了一圈,回院喝了汤药,打完两套养生拳,先前派去查看情况的那个下人也正好回来了。
这下人名叫东寻,看着也是个机灵的,平素对杨执亦是毕恭毕敬,杨执对他还算颇有一些印象。
“怎么样?那些小姐们,没把花盈坊拆了吧?”
杨执坐下擦汗,喝了一口温水。
东寻苦笑道:“比拆了还要严重,她们到了花盈坊,便在门外叫骂,说花盈坊的女子,都是不知廉耻、狐骚下贱的臭biao子,花盈坊亦是臭气熏天的藏污纳垢之地,让她们赶紧将李先生请出来,否则便将花盈坊给踏平。”
“花盈坊的人也不甘示弱,那老鸨子更是冲出门来,指着那些小姐们唾沫横飞,骂的更是难听,结果将这些小姐们给惹怒,一拥而上,将老鸨子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
杨执一惊。
乖乖。
都闹得见血了。
东寻自顾道:“花盈坊里的人,见老鸨子被按在地上暴打,那些妓女、打手,一股脑冲了出来,骂骂咧咧。眼看着事态便要失控,怎料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伙当兵的,将花盈坊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花盈坊的人,也被逼回青楼中。原来是在这些小姐之中,有一位竟是洛阳兵马司统领王延嗣的爱女,这伙当兵的,正是她找来的。”
杨执愕然。
连兵马司都出动了。
这些贵族小姐追星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闹出的动静,也真是石破天惊啊。
“然后呢?”
他旋即追问。
东寻说道:“那伙当兵的随后冲进坊中,将里面砸了个稀巴烂,所有坊中之人,无论是妓女,还是嫖客,全都给绑了回去。那位王延嗣将军的爱女也放出了话,若是再有哪个青楼敢容留李先生买醉,只消让她知道,便同花盈坊一般下场。”
杨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李先生呢?”
东寻说道:“李先生被兵马司的人请出后,然后便被那些小姐们围了起来,直问他是不是听了谁的撺掇,或者是遭受胁迫,不得已才到这青楼里来。”
杨执凛然,急忙道:“李先生怎么说的?”
东寻道:“当时小人远远瞧着,李先生貌似已烂醉如泥,神智都不清醒了,只怕是将那些小姐们当做了青楼里的妓女,还伸手摸了几位小姐的脸蛋,甚至还在一位小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口出轻浮戏弄之言,别的倒是没有说什么。”
还没说什么呢。
杨执捂住额头,听不下去了。
完了。
诗集的事,怕是泡汤了。
纵使能赚到钱,也必定大打折扣。
东寻见状,诧异道:“姑爷,您怎么了?”
杨执依旧捂着头,说道:“不用管我,你继续说,那群小姐没将李先生也痛殴一顿,亦或是将他也抓回兵马司去?”
东寻道:“小人起初也是这般认为的,光天化日下,李先生竟如此猥琐……呃,孟浪,不仅言语轻薄,还动手动脚,那些小姐们性子都跟个小辣椒似的,还不将李先生的皮都给扒了,怎料……她们惊声一片,小的仔细瞧着,却是无人生怒,那几个被轻薄的小姐,更是面露羞涩,身体紧往上靠,似乎是还想要李先生再摸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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