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敢发出半声嘲笑!
李青莲此刻直宛如一轮散发万丈光芒的烈阳,令人不敢逼视。
许多人甚至不禁心生自惭形秽之意。
套用杨执的话,这才是萤火与日月。
在其映照下,谁人不黯然失色?
谁敢与之争辉!
自己穷尽一生,可能写出如此好词?
他们扪心自问,虽然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却并未因此而对李青莲佩服万分,反而嫉妒之意油然而生,一时三刻,竟无人抚掌叫好。
这些人如此不给面子,杨执只能轻轻拍掌,给李青莲助威,“好词!”
有他开头,堂间这才陆续响起稀疏的掌声。
文人相轻。
何况是在这种场合。
在场的大多数人,皆想凭借才学,赢得小公爷陆仲英的赏识,可眼下风头都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酒鬼给抢走了,他们愤怒还来不及,又岂会为其捧场。
更有甚者,竟故意贬低道:“我看……也就是稀疏平常。”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得到那些同样嫉妒李青莲才学的人的认同。
稀疏平常?
这他娘的也叫稀疏平常?
嫉妒就说嫉妒,可也不能连事实都不顾了。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那人见无人附和自己,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饰投来鄙夷的目光,不由老脸一红,赶忙站起身来,对上首的陆仲英拱手道:“小公爷,我提议,临时出题,即兴吟诗,方显真才实学!”
言外之意,却是暗指李青莲并非临场发挥,而是拿以往精心雕琢过的诗词卖弄。
陆仲英闻言忙道:“好!这个提议甚好!”
眼看李青莲的风头就要这么轻飘飘的过去,杨执微笑说道:“小公爷,你说今晚才情出众者皆有厚赏,却不知我这位好友的这首诗词如何,可当得出众,可值得厚赏?”
陆仲英也是要脸的人,即便直想将杨执羞辱的体无完肤,以出其竟敢夺自己心头所爱的恶气,可这等毋庸置疑的事,却是也不好否认,只能暗暗光火,皮笑肉不笑道:“赏。”
婢女立时端着托盘,走到李青莲面前,躬身奉上。
岂料李青莲哈哈大笑,却不去接,自顾拎着酒壶,踉踉跄跄,回位半腿盘膝,半腿支立,姿态嚣狂,仰头痛饮。
众人无不一愕。
当即有人起身怒斥道:“狂妄!”
李青莲的世界里,只有美酒,对于这人的怒声斥责置若罔闻,神态愈发轻狂,嘴角溢出一丝充满蔑视的冷笑。
这个人狂的没边了。
堂间一阵骚乱。
见李青莲如此,陆仲英当场就想要将此目中无人之徒叉出去。
不过转瞬后,仿佛看透了什么,露出洞悉一切的笑意。
他却是以为,李青莲是故意表现得特立独行,从他进门开始,便试图以这副桀骜不驯、蔑视权贵的姿态,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获得他的欣赏。
因为在他看来,这世间不可能有此等不识抬举之人,敢在国公府撒野,不将他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以为看透了李青莲的心思,陆仲英打消计较之意。
见这个小公爷神色缓和下来,杨执暗暗苦笑。
这位青莲兄,还真是蔑视权贵,毫不折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