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追问原因,如今却又生出更多执念。
池真真不去看他,其实她今晚说的有些多,一点也不像已经放下了,她从他身边走过,离他三步远的时候又停下,背对着他道:“我很喜欢如今的生活,就算赚不到什么钱,却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或许有一日会找个人嫁了。现在的你或许还有些放不下,将来会庆幸一切早早结束。”
看在过去的真心实意,而这一世他还真挚热烈的份上,她认真地劝了他几句,并不知她的劝解让檀宁心中生出更多迷雾,什么是将来,又如何庆幸,他只知此时此夜的伤痛永世难忘。
池真真轻轻离去,没有同他道别,她希望今夜过去就能了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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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饱睡一夜的严世南推开窗户,被头顶晨露的檀宁吓了一跳,此人莫不是在外面站了一晚上?
不等他发问,檀宁开口说道:“早啊严公子,听说你今日要与真真一起制新墨,不知我可否旁观?”
一大早守在外面就是为了这个?
严世南有点害怕,锦衣卫的指挥使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再说制墨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他和池真真一样想偷师?
他讪讪地道:“大人若不嫌烟雾呛人,当然可以一起。”
说是如此,严世南却不会真拉着檀宁一起进烟室,他制墨的时候可不允许有人盯着,就算池真真也不行,今日他们本就只是商量,那女人连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墨都没想好,真正动手还早着呢。
用过早饭,严世南看见换了身衣裳的檀宁再度出现,不得不承认此人生得比自己好看,哪怕没穿锦衣卫的官服,也有股子不同寻常的威严。
宅中下人给他们上了茶,檀宁不说话,严世南也不敢擅自出声,心中暗暗发苦,其实这里的环境不错,昨夜是他离家后睡得最舒适的一晚,由于银钱不够,他吃了许多苦,开的铺子生意一般,住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要是檀宁能收留他久一点,哪怕是同锦衣卫住在一处,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相顾无言,还是严世南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道:“大人此行是为查案吗?”
“不是为了公事,我受太子妃之托看顾真真,来安庆是催她早日回燕京。”
听得太子妃的名头,严世南更觉得池真真来历不一般,当下恍然道:“原来池姑娘与太子妃的交情匪浅,怪不得她做事没有章法还能做生意。”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严世南连忙又道:“大人千万莫让她知道我说的话,其实池姑娘的想法非常特别,正好我近段时日也遇上了瓶颈,答应为她制墨亦是想自身有所突破。”
檀宁的目光在他身上连番扫过,忽然问道:“这么说,严公子对真真并无情意。”
严世南不悦地道:“这是从何说起,我可是正人君子。”
他对妻子的要求极高,首先一条便是需得一眼钟情,哪怕池真真是个貌美的姑娘,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檀宁含笑解释道:“太子妃命我为真真寻一门上好的亲事,不过可惜,严公子是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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