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河微怔,没想到她会先问起迟飞鸾,他犹豫了片刻道:“飞鸾姑娘很好,在下今日来此,是为玉泉纸坊的事而来。”
这却是正事了,池真真请他坐下细说端详,不料杜西河竟道出一桩事,早前原庆曾威胁过檀宁,说他若是出事,便会害得池真真也不能存活于世,那埋在纸坊下头的火雷就是他的手笔。
“疯子……”池真真喃喃地道。
杜西河又道:“正因为知道他已非正常人,故而大人命我转告姑娘一定要小心。”
“那放火的人呢,可有查出来?”
杜西河摇头道:“现下还没有头绪,那人做得极是小心,除了留下的那两具尸体,其他痕迹全无。”
如此说来,他们亦觉得放火之人与原庆不是一路,不然也不会因此把命留了下来。
池真真略有些头痛,不过幸好锦衣卫接手了此案,她不必担心被人传唤去官府衙门。
杜西河走时特地与金莺交谈几句,等他骑上马离去,金莺回到池真真的马车上,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池真真,等她盘问自己,方才都和杜西河说了什么,可池真真像是没发现一样,吩咐车夫出发。
到了裴家,裴文柳早收到信,与池真真打过招呼后,便将一脸苦相的池小志带去书房问话。
过了一个年,方映画的脸庞丰润了些,想是过得极惬意,夫妻二人独自在京中生活,上无老人下无孩童牵绊,自是过得很自在。
等房里没了别 人,方映画便惜地道:“那日街上见的杨大人,你可还记得?”
池真真面无表情地答道:“不记得了。”
方映画无奈地道:“我本是想撮合你们的,杨大人虽有些过于正经,却是个好人,你若嫁过去绝不会吃苦。可如今现在你的身份,他却是配不上了。”
“姐姐说哪里话,我也不是贵重身份,原是我不配。”
并不是池真真要贬低自己,而是她做过檀宁的外室,在燕京城并不是秘密,姓杨的既然为官,娶了她会被人嘲笑的。
别看池真真说要重新嫁人时跟真的似的,她早想过在燕京城找个人家的可能性不大,原因嘛便是方才那一点,试问谁愿意娶一个当过外室的女子,尤其那还是跟过锦衣卫使檀宁的女子?
这世间并非没有真爱,裴文柳与方映画之间便是真爱,池真真自问没那个福气,爱过了檀宁,怕是很难再爱上其他男子。
在裴家用过午饭和晚饭,池真真才与裴氏夫妇结伴往皇宫南门走去,百姓们当然去不了天街御道,但最接近宫墙那条路上已挂了成片的灯笼,这条街两旁皆是京都各衙门,道路宽敞适合办灯会,故而每年都是人挤人的热闹景象。
池小志乖乖跟在裴文柳身边,不知裴状元给他说了些什么,难得见到他安分殷勤模样,池真真召手让他过来,问道:“没给咱们老池家丢脸吧?”
池小志一挺胸膛:“没有!”
“那你小心翼翼做什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池小志的脸一红,他只是被问得心虚又丢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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