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人声,陈王带着醉意的声音传进来:“这儿的人呢,连个照应的人都不见,这些奴才死哪去了!”
他身边服侍的人谄媚道:“王爷,如此喜庆的日子,可不好说那个字儿!”
原庆佯装睡着没有应声,门板被大力推开,寒意涌了进来,有人将灯笼提高,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烛火,陈王摸黑走进里间,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原庆靠坐在床榻上,双目中闪着幽幽的光,他被吓了一跳,随即惊怒道:“你醒着为何不出声?”
原庆冷笑道:“父亲是来瞧我伤好了没有吗?”
不等陈王回答,他又幽幽地道:“又或者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陈王为之一噎,不悦道:“你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没有规矩!”
原庆半闭双眼,阴阳怪气地道:“儿子暂时死不了,若是我死了,名下的店铺、银钱都是陈王府的,您放心。”
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陈王都会笑纳一切,他不自在地道:“不是本王说你,这半年你的心思都没用到正地方,现如今你还伤着,确实也处理不了太多事务,就说年前那几日,你被锦衣卫的人带走,若不是有我替你奔走,怕是今日还回不来!那些生意也耽误许多,我看,不如早些让你的几个哥哥接手。”
原庆没睁眼,淡淡答了一句:“好,过了年,我就安排。”
他只求一个清静,陈王得了答复很是满意,又听原庆道:“这几日我就让人把外头存的银子先搬回来王府,您看可行?”
陈王只当他想通了,高兴地道:“当然行,庆儿你做事,本王还是放心的。”
他又要叫人来服侍,还要给原庆换个地方,原庆半死不活地拒绝道:“算了,大过年不想折腾,叫人送些热汤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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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得很不安稳,池真真吃得少,短短几日便瘦了好几斤。等破了初五日,天气晴好可以外出,段氏叫人去玉泉镇打听,带回来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官府已经知晓了玉泉纸坊出了人命,待开了印便要召相关人等去衙门问话,那时候池真真和施娘子也得去。
初六一早,池真真悄悄让金莺寻辆马车,她想亲自回玉泉镇一趟,可没出门就被段氏拦下了。
“真真,你千万不能去,万一去了就回不来怎么办?”
池真真没想到婶婶早防着她出门,哭笑不得地道:“婶婶,我是苦主,去看自己的工坊被毁成什么样而已,怎么会回不来?”
尽管王老爷曾叫人传话,让她们暂时别去玉泉镇,可是出了这等事,池真真无论如何再坐不住。
段氏的道理一套一套:“你再是苦主,可是被人讹上哪那么容易脱身,何况还有人命在,被人送去官府关起来,我和小志孤儿寡母往后可怎么办?”
池真真安抚了她好半日却说不通,只得放弃了出城的打算,不过车都套好了,她只说要出门透透气,段氏得了保证后不再阻拦,反而塞给她一袋银钱:“你把阿音和金莺带上,今日你想买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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