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檀宁胸口处一团火热,仿佛又回到了与池真真在一起时,看到她便觉心中快活。
没有她在的日子如同死水,惟有不放松追查人犯才能麻痹地活着,玉玄鉴虽然烧没了,她却回到燕京,往后见面的机会比从前多了,他希望如今日这般的巧遇能再多些。
这几日他将第一楼被烧的事放在首位,毕竟事发之日是冬至夜,圣上因此龙颜不悦,他这里一直没有头绪,只叫人盯紧长公主与原庆。
原庆的嫌疑要少一些,因为若第一楼是他烧的,定然不会把“玉玄鉴”也烧掉,可也说不准。
长公主那边动静比较大,她似乎也在追查第一楼失火的真相,难道她故作玄虚,为了撇清嫌疑才如此行事?
这却冤枉了长公主,她无法忍受有人暗中陷害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安华,才会用心追查真相。她让人从安华县主遗失的令牌查起,严审伯府的奴仆,尤其是安华县主身边服侍的人手。
伯府上下因此乱成一团,陆姨娘想将儿媳打发了的那些阴私话也翻了出来,不过长公主顾不上处置她,最终从安华县主贴身服侍的婢女初蓉口中问出来,原来早在太后寿辰那日,安华县主入宫的时候,掌管令牌的初蓉就把东西交给了一名宫侍。
长公主恨不能立时吃了初蓉,她只绝望地说那名宫侍说奉了圣命,当时安华县主被圣上喝斥,她们这些侍婢心中惶然,不敢多问便交了出去。等回到伯府,初蓉并不敢去触主子们的霉头,想等县主心情好些再禀告此事,可没等她说,长公主便将伯府查个底掉,似牵连出大罪一般,她更不敢说了。
闻听与宫侍有关,长公主一脸慎重,那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只顾着保住安华,可是没料到,那时便有人在暗中埋线设局!
是谁?
长公主最先想到的便是檀宁,他自己烧了第一楼,然后栽赃给她的女儿?
可又是谁暗中将令牌送还回来?
事情越来越复杂,不仅没查到是谁想栽赃陷害,还查不出来是谁将证据线索替他们隐瞒。
昨日长公主遣人给檀宁传话,若此事是檀宁所为,那么她已识破他的阴谋;若不是檀宁所为,那便让檀宁去查,锦衣卫不是很有能耐吗,这件事檀宁必须给她个交待,不然她便面见圣上,将全部罪责推到他身上。
她甚至考虑将太后寿辰那晚安华行事不当的责任也安到檀宁头上,定是他设计让安华出丑,即便安华有错。檀宁也要分提一半。
不得不说,长公主有点想法,檀宁接到传话后陷入沉思,若长公主没搞花样,那么她一定已经半疯,居然想让他给个交待,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大的小的都有疯病。
“大人,七宝居到了。”
檀宁下马后命人将铺子围上,眼光不曾落到瑟缩跪着的掌柜身上,亲自上楼拿人。
今番和上次威吓原庆不同,锦衣卫终于将冒认池阁老后人的指使者找出来,那人与陈王府有关,一切竟是原庆的吩咐。
雅间里,原庆依然正在畅饮,似乎没有听到楼下的嘈杂人声,也没有看到涌入房里的锦衣卫,他冲最后走进来的檀宁举杯,说道:“钦山,你又来了。”
檀宁在屋中站定,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唇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嘲笑:“你我不是兄弟,亦非朋友,往后不必叫得如此亲近。”
原庆一想也是,将酒杯掷到一旁边说道:“好,檀大人今日到访为了何事?”
“我以为你心知肚明。”
“我也以为上次已经同檀大人谈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你为何让人冒认迟飞鸾是池阁老的孙女?”
“原来为了这件事。”原庆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我瞧那老婆子找人有些辛苦,便帮了她一把。”
他说得轻松,檀宁心中腾地冒出一股火,明知唐桓与他一直在寻找池家后人,原庆却戏耍他们,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