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若现在只想知道，掌门师叔怎么会变成这样，举手就要发誓自己不会对别人说起今晚所见所闻。

江水游摆手道：“你也不必发誓，如果我信不过你，也不会指点去你竹林，当时我让你去竹林封印找班竹水，就是想让你从封印里将那枚玉牌带出来的。”

宁香若一阵惊疑，原来当初这位老前辈的用意，并非是让自己寻找千面门易容术的破绽，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那面玉牌。

玉牌之事，江水游也不愿多言，她手掌轻轻一摆，两个蒲团就缓缓的滑到了二人的面前。

她微微伸手，道：“宁姑娘，坐下吧，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通过自己气脉瞬间被封，宁香若就知道，自己的道行与眼前的这位叫做江水游的老前辈相差甚远，如果江水游真的想杀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于是，宁香若便收起了紫阳匕，依言盘膝坐在蒲团上。

江水游也坐定后，便开口道：“关于玉机子今夜所修之功法，说来话长，宁姑娘，你应该听过九阴九阳吧。”

宁香若柳眉微簇，道：“九阴长生录与九阳尸篇？这与掌门师叔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玄婴一人修炼的是九阴九阳啊，玄婴不可能将这两种神通外传的，更不会传给掌门师叔。”

江水游摇头道：“你说的对，也不全对，这要追述到百多年前。当年玄婴曾经欠了元秦与班竹水一个人情，玄婴虽然是没有情感的僵尸，但做事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从不欠人情债，为了还元秦与班竹水的人情，玄婴将半部亡灵尸篇，传给了他们二人，而所谓的亡灵尸篇，就是天书第五卷亡灵篇，九阳尸篇所修的僵尸永恒之道，便是从这部亡灵尸篇中演化而来的一种真法。短时间修炼，很有裨益，毕竟天道相通，亡灵尸篇玄奥无双，能快速的提高人的修为，但因为真法并不完整，对修炼者本身的损害也是极大的，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沉沦魔海，心智丧失。当年元秦与班竹水，就是因为修炼这半篇真法，才落得那般悲惨下场。”

宁香若闻言，脸色瞬息万变，眼眸中露出惊愕神色。

她虽然认识元少钦，也多多少少听过当年元秦与班竹水的事儿，但具体细节，却不得而知。

元秦是苍云门内的禁忌话题，她刚入门时，曾经听过一些弟子间的私下传言，有的说，元秦之死，是因为夺嫡失败的缘故。也有人说，元秦之死，是咎由自取，犯下了弥天大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时间过去了六七十年，苍云门宗字辈弟子中，只有马信群这种入门较早的一些宗子辈师兄师姐，经历过元秦之死事件的，宁香若、杜纯等精英弟子，入门时，元秦已经死去多年，并没有经历过此事，所以并不知道当年事件的真相。

没想到，元秦师叔之死，看样子并非是玉机子的暗中迫害，而是咎由自取啊。

忽然，宁香若响起了竹林封印棺材里的那个疯女人，她失声道：“难道说，掌门师叔今夜暗中所修的诡异真法，是从班师伯那里学来的？”

江水游微微点头，一幅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道：“人世间懂得正宗亡灵尸篇之人，除了玄婴，只有班竹水懂得半部残卷，以我对玄婴的了解，她不会传授给玉机子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班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