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生看着焦黑的院子,神情有些恍惚,睡了一半就被小妾摇醒了,头脑自然不太清醒,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家里遭贼了?
“张少爷?”
张文生像是没有听到,眼睛傻愣愣地盯着屋子,就差流口水了。
“张少爷!!”
耳朵边传来的一声大吼终于把他震醒了:“什么人大呼小叫的!张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叫他的皂吏被他比自己还大的嗓门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右手直接搭上了腰间的刀柄,冷冷道:“张少爷,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皂吏不入官籍,但毕竟是吃官家饭的,一个药材商的后辈就敢这么无故冲自己发火,这还得了?
张文生一向谨慎,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但今天一来事发突然,二来晚上有点操劳过度,精神不济之下,直接就端起了大少爷的架子,却不想碰着的不是自家下人,而是衙门的。
“啊哟,这位大哥,对不住,我以为哪个不长眼的小厮呢。”等借着火光看清面前的人,张大少急忙找补。
皂吏脸都绿了,直感觉这面色惨白的小子在指桑骂槐。
“我家大人请张少爷过去问话。”
冰冷的话说出来,张大少立马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急忙想要掏点银子打点,一摸身上,发现出来的急,根本没换上外套,哪摸得出来半钱银子。
皂吏看他浑身摸索,立马紧张起来:“干什么呢!”
张文生直搓手:“原想请官爷喝杯茶的,出来得急,没换衣服,真是失礼了。”
皂吏摸着腰刀的手终于放了下来,也懒得理他:“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大人在前厅等着呢。”
“哪个大人?”张文生顿时紧张了。
“自然是本县郎大人,你还不赶紧的!”
张文生脸直接垮了,赶紧带着谄媚道:“这位官爷,县令大人找我干什么?”
皂吏已经没有耐心了:“烧了这么大火,还死了三个人,你说找你干什么?”
“什么?死人了?在哪呢?”张文生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激灵了。
这本不是他的住处,来得又晚,现场的尸体都已经转移了,自然不了解情况。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和大人说去。”
皂吏脸一虎,直接大步往前走去。
“等等,官爷,这儿不是我家,大人找我没用啊。”
皂吏猛地回头:“你不是张家长孙?”
“是、是啊。”张文生懵圈了,这事跟长孙不长孙有什么关系?
“那就没错了,赶紧的吧。”
“啊?”
“啊什么啊,整个张家现在就剩你一个主家人,不找你找谁!!”
张文生彻底痴呆,就剩自己了?父亲、叔伯这几天明明都在南安,怎么就没主家人了?等等,死了几个人来着,三个?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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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宅子修得算非常阔气,正厅中央上悬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载阳凝瑞”,两侧几个大花瓶一看就不是凡品。桌椅数量不多,但都光彩熠熠,做工精美异常。
但此刻豪华大气的正厅却有点阴森恐怖的感觉,因为地上整整齐齐列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若不是看到端坐在上首的县令郎翌宁,还有边上的几个皂吏,张文生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了。
“大人,人带来了。”
郎翌宁俊脸一直阴沉着,若是因为失火造成人员伤亡,尚能归于意外的范畴,但三具尸体经仵作探明,都是中毒而死,这问题就麻烦了,作为地方父母官,虽然查明真相是责无旁贷,但家里有尊大神在,这凶杀案就有点让人焦头烂额了!
“你就是张家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