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盈看着侃侃而谈的郎晔,心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晔儿,你不用管他们,有什么话继续说,小姨给你撑腰。”
宁悬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不解,发现自己连话都插不上,突然闻到自己手上的饼散发的香味,默默拿起吃了一口。
许瑛莹连阻止都没来得及,小辣椒已经半块下肚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许郡主一脸诧异:“悬心,辣的话赶紧喝口水。”
宁悬心摇摇头,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继续开始啃,浑然忘了这是拍在郎晔那张大脸上掉下来的。
郎晔一把抢下她手上剩余的:“这个不好吃,翟斐你去把我预留的拿过来。”
宁悬心一把又抢回来:“我就喜欢吃这个。”
“你不觉得辣吗?”
宁悬心一脸平静:“这有什么,也就和山茱萸差不多吧,就是咸了点。川穹、肉桂、麻黄什么的比这辣的我吃多了。”
好吧,还是你厉害,果然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小辣椒实至名归!
“你别废话,还有什么赶紧说,他们等着呢。”
你还关心这个?那我就跟你科普科普。郎晔定定心神,继续道:“老魏说的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整个朝廷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钱去做官的,御史言官这种清流自然对这种铜臭嗤之以鼻。但我这观点不是针对这些人,而是针对所有官员!南辰公主的父皇为了幽国的运转,甘愿搬空内府,这种精神非常伟大,但不提倡。”
“你是说我父皇做错了?”
“不要着急,你父亲作为一个帝王做到这样非常了不起,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种行为显然治标不治本。”
翟翔幽幽道:“因为皇兄没有其他进项,对不对?”
“没错。减赋是施行仁政,百姓肯定会夸,但如果国库已经空了,仍然坚持减赋,国家如何运行下去?作为帝王,国库无钱,底气从何而来、威严从何而来?幸好公主你父皇只有你娘一位皇后,要不然后宫的开支都没了,那些妃子能乐意才怪呢,到时候你父皇怕是连她们床都上不去。”
翟婉言脸色通红,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反驳郎晔。
郎晔才不管,继续道:“开源节流都可以使国库丰盈,但开源必然更重要。作为一个帝王,应该更多的想着把百姓的生活条件提上来,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不顾在场所有人蹙紧的眉头,郎晔把韬光养晦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懂耕作的安排去司农、会经营的去户部、改良工具有创新意识的送去工部……人尽其职,还怕没有进项?但要注意一点,征税的官员一定要严加选择,要不然钱依然没朝廷的事,全进这些人的口袋了!”
翟翔张大嘴巴:“就这么简单?”
郎晔满脸鄙夷,好歹是一国之君,眼力见就这么点?“翟叔,幽国是一个帝国,当然没有这么简单的事。但等到你真正掌握这份财富的时候,想做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有钱就可以了?”
郎晔再次放出惊人之语:“金钱不带个人情感,是最纯粹的东西。它可以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所有地方,如果运用得当,它可以控制经济、控制政治、控制律法,甚至控制道德。当所有的一切都被金钱控制的时候,掌握这份力量的您是不是可以放胆量天、予取予求?”
“以金钱为手段,掐住重要部门的命脉,顺者昌、逆者亡,那这朝廷不就成了孤的一言堂,孤不成了暴君了?”
“翟叔说什么傻话呢,暴君不暴君的,是看别人怎么说还是看你怎么做?只要你的政策是利国利民的,我看哪个神经病敢反对,大幽百姓都是不长眼睛的吗?到时候就算真有反对你政策的,老百姓的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还需要你动手?”
此刻能跟上郎晔节奏的只有心思玲珑剔透的上官盈了:“的确,百姓的要求一直很简单。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风调雨顺,生活有奔头就足够了。真要有谁让他们没个安定的日子,怕是真会让他们群起而攻之。”
“小姨蕙质兰心,就是这个道理。百姓生活提高了,谁吃饱了撑得去造反?相反,谁要破坏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安稳日子,那谁肯定要倒大霉!”
翟翔心情很不好,自己做了这么久皇帝,费尽心思、呕心沥血的全是错的?不死心道:“大幽地处僻壤,百姓本就困苦,而且每年那么多天灾,再加上大梁不时的滋扰,国库从来就不曾充盈过,如何向贤侄说的这么简单?”
上官盈也好奇地望向郎晔,看他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郎晔受到一众视线的关注,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仍坚持道:“翟叔又钻进死胡同了。”
“何意?”
“天灾这种情况无可避免,又不是你大幽一个国家有,你看这次,大汤这么多郡县还泡在水里呢。至于梁国的滋扰,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老爹,你也是,快拿笔记一下,大汤也适用。”
郎翌宁怒目而视。
郎晔脖子一缩,讨好一笑:“您不用记了,老魏你记一下。”
魏弘一吹胡子:“有屁就放,你信不信老夫给你松松骨头。”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大汤还有没有得好了?
“晔儿你继续说,小姨听着呢。”
你听着有什么用?咦,等下,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其实和梁国的仗根本没必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