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一位位刑部官员正襟危坐,此时方显刑部威仪。
而一众刑部官员这些时日的忙活也正是为了这一时半刻。
“将那命妇押解堂上”李炤先是朝着贤王和一众陪审示意之后,这才敲响惊堂木,威武之声传到衙门之外。
幸亏此次受审是刑部关起门来自己审,如果是开衙大审,恐怕此时百姓已经跪倒一片了。
西侧内厢之中如他这般侧耳倾听者不在少数,毕竟能安排位次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之辈。
不大的内厢之中或站或立,至少二三十人,东侧内厢估计也相差无几。
其中其他衙署前来观审者也不在少数,甚至有官员正在用蝇头小楷记录详情。
王清晨则是躲在内厢角落,反正哪里都能听清,真不至于贴在门窗之上。
“命妇罗氏,歧州杜阳人士,只因夫家死于非命,特来京师求个公道,望大人为民妇做主”
正戏开始,王清晨也不再吊儿郎当吗,这也是对这个女子的尊重,也是对案情的尊重。
至少从这女子口中,王清晨至少听出好几层意思,第一其中气十足,气乃精神之主,说明其并未在狱中受到不公,甚至还被优待,所以其身体状况不错,至少从他这个医者角度来看,至少目前无忧。
第二,这妇人应该是是被暗审过,要不然条理不会如此清晰,口齿也不会如此伶俐,毕竟第一次面堂作为一个普通人,紧张总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最大可能就是李炤已经提前提审,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有准备之仗。
第三,这妇人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也或许是有人背后支招,先将自己处于弱势地位,让本就处于弱势的民告官,此时更加受人同情,这样还没开审,已经有大半官员心里开始站队了,天然地将本场被告置之死地。
如果这是陪审制度,相信受审官员已经死上好几次了。
当然这也只是王清晨自己的分析,案情具体如何,还要看最后的审理结果。
“事关案情,细细详述,不得隐瞒”
如果王清晨高坐台上就会发现,那罗氏瞬间便仿佛失去精神支撑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不过其还是低头陷入了回忆。
案件也在其细细描述中铺陈而来,场中只有书卷官细做笔录的声音,却是再无一点声响。
和石虎打听的案情几乎无差,不过细节处却还是多有点缀。
比如和其夫一起逃亡者有将近十余人,但是成功者一个也无。
再比如据其夫所言,矿道深数十米不见天日,溺气而亡者每日皆有。
或劳累致死,或溺气而死,或塌方而死,或殴打而死,死者便直接填塞坑洞,每日不下十数。
即便王清晨前世见惯了丑恶,现在也只难免嫉恶如仇。
不过其心神不显,和内厢一众义愤填膺的官员却是与众不同。
“堂下命妇所述可有隐瞒?可据实所述?”
李炤继续问道,一般这也只是走一下流程,让不知情的官员了解经过,至于真假倒并不是那么重要。
“命妇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察”
自从敲响登闻鼓那一刻,她等的便是今日,她要为自己的夫君和两个孩子讨个公道。
到此为止,众人也基本明白了案情的经过,对于案情有了基本的了解。